為了避免張海杏太閒，陳鋒去委托店買了三個花架。
練不成鋼琴，就學繪畫。
“你確定要買嗎？”
委托店還是那個長得像梁靜茹的圓臉少女。
“對。”
陳鋒摸了一下畫架，上麵全是灰。
這個委托店的倉庫分幾個，其中這個倉庫的東西，都是賣不出去的。
如畫架、畫筆等。
新社會建立，那些過著小資生活的民國精英階層倒的倒、跑的跑，剩餘還在的也陷入生活處境困難，那些文藝大小姐的小玩具全賣到了委托店。
但這幾年吃飯都是個問題，西洋文藝成為了夕陽文藝。
“同誌，我買三套，價格可要給我優惠點。”
售貨員想了想，毫無心機地說道：“我去問問主任，這些東西我們都準備拿去燒了。”
“好，謝謝同誌。”陳鋒笑著說道。
還是這個年代的售貨員好，不會為了提成，拚命的提價、忽悠，後世那些乾銷售的，為了個人收入，就算知道貨物有質量問題，照樣使勁的騙。
他當年就因為中薛高交了不少智商稅。
當然，比起他的那些白富美朋友，為了一包包幾十萬、幾百萬的砸，那是小巫見大巫。
在發黴的倉庫等了一會，售貨員小跑著過來。
“主任說，你要畫架的話，給三毛錢意思一下就行，但油墨、畫筆不行，必須按照收購價的10%賣。”
陳鋒看著這個超級老實銷售員，連連點頭。
把三套花架拿出來，又買了幾套油墨、畫筆、油畫專用紙等。
油畫紙與宣紙、普通白紙不同，陳鋒也不知道國內有沒有專業生產的，乾脆仗著有錢，一口氣把委托店的庫存油畫紙全買了。
不過用油畫紙練習太奢侈，他又買了一些宣紙。
宣紙也是可以進行油畫創作，隻是宣紙有些薄，最好還是更厚的油畫紙。
“你是畫家嗎？”售貨員好奇道。
“還不算，正在學。”陳鋒回答道。
“那你要買畫不，我這裡有一批便宜的油畫。”
小圓臉售貨員雖然老實，但對於創造業績顯然有著自己的追求。
陳鋒閒著無事，說道：“行啊，給我看看。”
售貨員又去了一趟倉庫，搬來一個滿是灰塵的箱子，打開後拿出裡麵卷好的油畫。
陳鋒看了一眼落款：常玉。
一個很眼熟的名字。
想了半天，才想這幅油畫的作者是誰。
“中國梵高”！
常玉是民國企業家的兒子，出身富貴，但後來家族企業被日資入侵倒閉，這位熱愛藝術的富家公子，一落千丈。
從一個富二代，變成了一個水泥工。
儘管常玉一心追逐藝術，但始終默默無名。
直到21世紀後，才被稱為“中國梵高”。
莫名的，這位生前生活艱難、死後沒錢買墓地的藝術家，在中國90年代開始走向富裕之後。
無人問津的油畫，跟頤和園的水龍頭，成為了高端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