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文試著抬起樹乾,可也隻能抬起來一點,留下的餘地並不能叫人順利脫身,可就是這時,有人來到了他身邊,手上的力道一輕,謝文文驚訝的看向了身邊。
劉小天扶著謝文文手邊,手上的重力讓他脖子上青筋突兀的鼓在一層薄薄的皮肉之下,像是要被撐破了。
劉小天呲牙咧嘴的抬高樹乾,梗著脖子衝他道:
“你抬那頭去!”
謝文文當下片刻不敢耽擱,繞到另一端去,兩人合力的抬高了樹乾,容老者鑽出去。
老者沒想到還有人回來救他,感動之於也是清楚如今的現狀的,等到背上的壓力一消失,他就慌忙的四肢並用的爬了出去。
手中的樹乾不輕,兩個人抬得動但卻不能有再多的能力甩出去,更沒有多餘的力氣支撐多少時候,所以一等到人離開,兩人就要丟手。
劉小天咬著牙喊三二一,結果他跟謝文文兩人將將喊刀二就都脫了手。
萬幸的是沒砸到人,他們兩人都對彼此的那點本事心知肚明。
樹乾從手裡彈出去後,他們手掌心都是麻的沒了知覺。
“快些走!”大火已經燒到了眉頭,不敢耽誤,兩人齊齊過去一左一右的架起了老者的胳膊,連提帶拖的把人帶著逃命。
灰頭土臉的百姓們被大火逼到了絕路。
石峰矗立在眼前,延伸的方向沒有活路,大火已經從四麵八方燒來,攔截了所有的生路。
前無活路,後是火海,所有人都在此刻心如死灰。
他們的臉被大火映的緋紅,也或許是逃竄的時候急出來的。
他們有的人背靠著山石掩麵而泣,哭他們這坎坷的一生,遭遇了天災,渴死人餓死人的時候他們都躲過了,沒想到卻要葬身火海。
在這無名之地,屍骨無存。
哭聲越來越大,伴隨著燃燒的劈裡啪啦聲。
他們臉上從最初的驚慌失措到現在發現無路可退之後隻剩下了等死的灰敗。
他們被烤的口乾舌燥,唾沫隻能讓他們越發的恐懼,畏懼即將的死到臨頭,抵在後背上的凹凸不平的石壁讓他們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緊接著,有人從濃煙裡走了出來。
那倆來路不明的少年架著被他們拋棄的族人走了出來。
看到他們的出現,有人羞愧的低下了頭,有人卻是促狹,嗤笑他們縱然是九死一生的救出了人,可到了如今這走投無路的地步,怎麼也是死,救不救又有何區彆呢?
在眾目睽睽之下,三人一瘸一拐的走了上去。
劉小天跟謝文文被煙熏的眼眶紅腫,頭上滿是飛灰,像是落了的滿頭的雪,劉小天較慘一些,頭頂被燒了一塊,打卷的發絲現在看著不顯,但約莫少了四分之一的頭發。兩人的身上都燒了幾個焦黃的大洞,所幸是沒著起來。謝文文的左臂不知何時被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帶了血,混著泥土,兩人狼狽的不堪入目。
那些人冷眼旁觀的看著他們,沒有人上來搭把手,蘇嫻容上來走了幾步,劉小天卻是讓她避開點,他怕挨著她來他就不想動了,畢竟,他已經精疲力竭,要不是還有最後一絲意誌繃著,他已經倒下了。
劉小天脖子已經僵的無法,方才差點被火追上,身上露出來的地方都被烤破了皮,皮開肉綻的很不好看。
老者比他們的情況好些,除了受了些驚嚇,以及之前被砸中時傷了腰,但其他的無妨,看著精神比劉小天兩人還好。眼前已經是絕路,後麵的大火沒有絲毫削弱之兆,火勢所過之境,片甲不留,原本就死氣沉沉的大地,頃刻之間再度陷入了一種死地之中,毫無轉圜之境。
所有人都隻能靜靜的等死,眼睜睜的看著火浪襲來,籠罩,炙烤著他們。
劉小天頓了頓,他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臉上掠過,他活了半輩子,見過各種人的神態,可此時所見的絕望,卻是跟後頭那火浪一般灼燒了他的雙瞳。
世間最大的無辜,就是池魚之殃。
他們本也是此地的普通百姓,天災**接連不斷,一點點的磨損了他們的意氣,再無風發氣。
在唉聲歎氣中,劉小天卻是帶著人順著石壁拐了過去。
那裡從未有人到過,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洞口開得很大,不知曉是不是自然形成的,可前麵是一片石山矗立,所以不容叫人發覺後邊的甬道。
當謝文文走到這裡時,也是困惑的,若非是有劉小天帶路,他跟其餘人一般隻會覺得劉小天是在帶他們亂竄。
“從這裡進去。”劉小天指著它說。
幾人看著那深不見底的甬道,唯獨謝文文知情,“這裡進去就到地方了?”
他當時昏迷太久,從這裡走出來是讓劉小天背出來的,所以他很陌生,但也猜到了這裡邊就是那有水源瀑布的山洞。
後邊的百姓們看著他們走了,對求生的渴望也鼓動著他們跟上去,所以在看到這洞口之時,他們是興奮多於驚訝的,至少有個藏身之所,要是大火席卷整座山,他們也不至於被活生生的燒死。
“這裡……沒想到還有個洞口!”大家夥們都興高采烈的一擁而上,紛紛要往裡走,一時間都擠在了裡麵,水泄不通。
劉小天看的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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