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情場高手的他,有的是手段把人手到擒來。
謝文文謊話說多了,已經能麵不改色了,這一次麵對對他誌在必得的王令嗣,他同樣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的編織他的荒謬的言論。
“我本無心娶妻,奈何父母相逼。”他目光微滯、流露出的感傷,好似提及之事與他說來是一場煎熬。
兒女婚事,乃是父母所求,按理來說也是一場好事,但如果是強扭的瓜又如何能甜。
謝文文麵露哀傷,儼然的一個被迫低頭的意氣少年,被迫答應這樁婚事,自此與他心中所願背道而馳,自此言不由衷,背負上家業的枷鎖。
“唉~我一心想遇到一個我所鐘意之人,與之白頭偕老,奈何世事無常,總叫人無可奈何。”
謝文文垂頭,眉目間的傷懷惹人側目,想叫人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見著謝敬黯然神傷,王令嗣不知怎地也為之感傷,似在感他所感,想他所想。
他屈起指節,思忖良久,便提及自己身上的婚約來。
“……其實,我跟你一樣處境,我早已年過弱冠,父母為我定下一門婚事,對方是為高門貴女,這婚事我並不能做主。”
他把自己說成一個跟謝文文的遭遇一樣的人,礙於父母之命不可違,被迫要獻祭自己的人生,同一個不喜的人相守一生,同時也猜忌一生。
娶郡主,的確不是他的主意,他也不會喜歡郡主,可是,對於他這樣的人,其實娶誰都一樣,都不會是他所愛之人,他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如今聽到謝敬一說,他沒來由的心中痛感頓生。
若是可以選擇,誰不想與自己所愛白頭偕老,相守一生呢?
可人生,哪裡是兩全其美的,人生多的是不儘人意。
他扯出一抹牽強的笑來,也不知是在笑自己的人生還是做戲。
他望著謝敬的眸子,有那麼一瞬間,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那便是他期望著跟他相守一生,共度歲月靜好。
這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
他對自己生出這樣的念頭而感到不屑,他王令嗣什麼人,怎麼會把一顆真心放在男人身上呢?他可以喜好,但絕非是鐘愛。
“你我都是如此,真是造化弄人。”他望著謝敬的眼裡充滿了繾綣,謝敬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清澈得映出他的模樣,兩人相望,王令嗣隻覺得心中有什麼要破土而出,他極力的壓製住心底的那點東西,作深情款款道
“可是,敬哥兒,我很慶幸能遇見你。”王令嗣長了一雙多情的眼,至少,他這麼一動不動的看著人時,很容易叫人陷進去,陷進他編織的溫柔裡去。
謝文文清楚,他就是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兒,要是誰真覺得他的溫柔是真情,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一個家裡有婚約還是對其他人展開撩撥的人,可不是個一心一意的好男人。
起碼,當斷未斷。
謝文文雖然可能沒有他的情場經曆多,可作為一個也愛過人的來說,他很清楚,真情實意並非說說而已。
他佯作不解,天真的好似一個稚子。“啊?為何這樣說?”
王令嗣還在做款款情深的模樣,眼裡展露的柔情幾乎要把人溺斃,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恰到好處的叫人動心。
“你的出現讓我覺得人生並非全是憾事,至少,遇見你,是我畢生所願。”
“敬哥兒,你可明白我的心意?”王令嗣抓住他的手,抵在桌上,兩掌相貼,重疊了彼此的溫度。謝文文沒來得及抽回來,這會兒也不敢硬來。
王令嗣愛占他便宜這件事他早就清楚,反正又不少塊肉的,他對此並不會大作反感。
他的確是故意用自己婚事來試探王令嗣的態度,也刻意在博取他的憐惜,他雖然不能作女兒姿態,矯揉造作,但男人受用的手段自然也能用到他身上,畢竟,誰都吃這一套。
不過王令嗣定親了,這倒是沒聽說,對方想來也是門當戶對的人家,他一個喜好男子的娶一個清白女子,委屈的分明是人家好姑娘,他卻說的自己有多委屈似的。
不像他,從來都不耽誤人,立誌此生不娶。
謝文文對著他笑了笑,“明白,鐘子期遇伯牙,奈何生不逢時,相見恨晚。”
此言一出,倒叫王令嗣一時間有些無話可接,他已經使儘渾身解數,可奈何謝敬卻好似不解風情,他所言極為露骨,他不信謝敬就隻把他的情誼當做了是知己,他是不肯應承自己呢。
畢竟,誰都不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看出了謝文文是故意的曲解他的意思,王令嗣沒想繼續用自己的情愫感化他,謝敬能明白,而他的曲解就已經是他表明的一個態度,至少,現在可能不是一個好的時機,不能操之過急,或許對方久而久之也就能想通了,畢竟,喜歡男人這種事並非屢見不鮮,到底是離經叛道的事情,總不能叫人嚇著了,自此遠離他吧。
王令嗣放開了牽著他的手,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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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你~可叫我說什麼好呢。”
一個假意聽不懂,一個佯裝深情款款,一張桌上,各懷心思。
許是為了給謝文文留有考慮的時間,王令嗣並未多留人,況且,他方才惹怒了謝敬豐,他也是時候回去賠個罪了。
謝文文出了茶樓,對於今日之事他需要多多消化,於是便不再街上逗留,回了客棧。
劉小天正跟蘇木兩個探討滿月樓的事情,見著他失魂落魄的回來,就知道今日出去又沒有什麼好消息了。
謝文文心情不好,也不跟人說話自己脫了衣裳就往床上鑽,劉小天看著他露出驚訝的表情。
“青天白日的你睡覺?”
謝文文拉過被子把自己蓋在底下,許久才傳出一聲有氣無力的‘嗯’來。
見他精神不好,萎靡不振的,劉小天擔心他生病,強勢的拉開他身上的被子,用手背去量他額頭的體溫。
“你彆是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