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頭目先跪為敬了，一眾低級山賊互相看看，也紛紛跪下。
不多時，空地上黑壓壓的跪了一片，隻剩下林軒和阿青兩人站著。
“練武功好像是挺有意思的。”
阿青眨眨眼睛，若有所思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小手。
林軒感覺，這妹子似乎隻是好奇，應該怎麼才能打出自己這一拳。
對於眼前鮮血淋漓的場景，乃至旁人的反應都毫不在意。
挺不錯的，是個人才。
“山賊跪著也罷了，伱們還繼續跪著湊什麼熱鬨？”
林軒不去打擾阿青，目光掃過一眾百姓“都起來吧。”
“稟大人，適才藍當家說，我們有人敢起來的，就殺我們全家。”
猶豫了下，一名村長模樣的老頭低聲道。
“那個叫藍天鳳的已經被我殺了，他要殺你全家隻能去陰間守著了。”
林軒一擺手“你們想跪也可以繼續跪下去，我不強求。”
如果是王陽明剛剛上任的時候，南贛一地山賊蜂擁四起，遙相呼應，確實挺凶的。
不要說劫道搶錢這類小事了。
攻占、剽掠各處府縣都是家常便飯，尋常百姓自是畏之如虎。
之前有個叫文森的大臣，發現給他的是南贛巡撫的職務，二話不說，立馬托病致仕。
後麵才輪到王陽明上任。
“這……”
老村長四下看看，試探性的站了起來。
發現那群山賊還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沒有一擁而上把自己腦袋砍了。
老村長這才稍稍放心，吩咐一眾村人起身，七手八腳將山賊綁起。
“綁的還挺熟練的。”
林軒點點頭，走上一旁的高台，凝神望去。
“殺！”
恰在此時，震耳欲聾的火炮聲響起。
連轟數炮，前方山寨大門不堪重負的倒下。
喊殺震天，一根根燃燒著的箭矢射入山寨，火光熊熊。
其後，百餘名手持紅纓槍，身披甲胄的精銳兵卒，率先衝入寨子。
在軍陣兩側，是數百名手持鋼刀藤牌的軍士，一路奔跑突進，三五成群，彼此配合。
再往後，是黑壓壓的步卒。
或救援同伴，或補刀敵人，井然有序。
片刻間，前寨彙聚的近兩千名山賊，便被殺的哭爹喊娘，遍地屍體。
衝開敵陣，為首的百餘人毫不停留，順著山道衝入後寨大門。
“賊首謝誌山已伏誅，爾等若負隅頑抗、殺戮百姓，定……定……嗯？”
為首的小將有些疑惑的四下看了看，閉上了嘴。
後寨空地上，近兩百名山賊，人人被捆住雙手，跪在地上，聽候發落。
“這邊交給你們了。”
林軒看了那小將一眼，微笑道。
“這……，你是誰？”
那小將似乎也鬆了口氣，鋼刀回鞘，問道。
“軍爺，是這位公子救的大家。”
“是啊，若沒有這位公子出手，怕是大夥兒都要死在這群山賊手裡。”
“寨子的二龍頭藍天鳳，也是這位公子親手殺的！”
一眾村民圍了過來，七嘴八舌解釋道。
林軒對他們有救命之恩，況且以林軒剛剛表現的戰鬥力，也沒人敢貪這種功勞。
“……”
聽著村人的解說，看著邊上幾具血肉橫飛的屍骸，一眾軍士也神色震撼，咋舌不已。
“我隻是聽陽明先生差遣，為民除害，殺殺山賊罷了，並無軍籍在身，彆喊什麼‘軍爺’了。”
那小將解釋了一句，大步走到林軒麵前，躬身一拜“在下聶豹聶文蔚，多謝公子出手援護百姓！”
“在下林軒，聶兄請起，不必客氣。”
林軒心念一閃，伸手將聶豹扶起。
沒記錯的話，聶豹這人也是王陽明的得意門生之一。
後麵考上進士之後，官運還不錯，一路當到了兵部尚書。
一生剛正不阿，彈劾貪官汙吏幾十人。
為人也極為清廉，好像被冤枉入獄的時候，連押京師的夥食費都拿不出。
落職期間，為了生計，也隻能跑去教書混口飯。
在他弟子裡麵，甚至教出了徐階這位後來的內閣首輔。
“南贛巡撫陽明先生便在後方坐鎮，林公子立下這等功勞，在下定向先生說明原委，按功行賞。”
聶豹站直身體，正色道。
“……那麻煩了。”
林軒笑了笑，也不甚在意。
“林公子這等修為，若要榮華富貴，不過探囊取物一般。”
“雖說有功必賞，可聶豹你張口便扯到黃白之物，卻也過於務實了……”
腳步聲響起，一名四旬文官失笑搖頭，走進寨門“在下王陽明，奉命前來剿匪，多謝林公子出手相助。”
文官相貌儒雅，豐神俊朗，氣質甚是從容。
行走之間，波瀾不驚，無跡可尋，仿佛與此方天地合而為一。
“嗯？”
阿青微微側目，看了王陽明一眼，似乎有些訝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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