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林軒牽住邀月的手，出現在右側空空蕩蕩的偏殿內。
通往戰神殿的道路，並非中央大殿，而是在右側不起眼的偏殿內。
寅時已至！
右側雁翼殿中央的地磚，仿佛奇跡一般，無聲無息的塌陷了下去。
地麵翻卷，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九個深不見底的方形巨洞。
每排三個，每個入口約有一丈的距離。
裡麵黑沉沉的，仿如通往幽冥的無底深潭。
林軒牽著邀月緩緩走了幾步，靜靜望著九個深不見底的巨洞，身體巍然不動。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大殿微微晃動了一下。
九個巨洞隨之一顫，緩緩合攏起來。
“嗯？這洞要閉上了，咱們還不進去麼？”
邀月有些迷惑，望向林軒。
“不急。”
林軒依舊盯著巨洞，仿佛毫不在意一樣。
“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
輕歎聲響起，一位手持掃帚，佝僂著背脊的灰袍老僧出現在偏殿門口。
老僧須眉俱白，雙目半開半閉，眼神內斂，臉相透出莊嚴祥和之氣。
“嗯？”
邀月心中一凜，眼睛微微眯起。
這老僧僅僅站在原地，便給她一種無懈可擊的感覺。
這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感覺。
顯然對方不但一身佛門修為深不可測，精神境界也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
邀月覺得，那葵花老組的境界也遠遠不及這老僧。
“大師身為出家人，想不到比我性子還急躁幾分。”
林軒看了看老僧，微笑道“真言大師？”
“阿彌陀佛！老僧修為淺薄，不敢妄稱‘大師’。”
老僧低眉垂目“敢問林施主，到底是如何發現老僧的？”
“以前遇到個精神修為比大師略勝一籌的僧人。”
林軒淡淡一笑“我既跟他生死一戰，對佛門的精神心靈法門略有所知。”
“阿彌陀佛，原來如此。”
真言大師雙手合十，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他身為慈航靜齋山門護法，以佛法神通、禪境而論，已經算是當代第一人了。
就算淨念禪宗宗主了空禪師，比起他也略有不及。
眼前的年輕人，還能遇到比自己精神境界還深的佛門高僧？
總不能是圓寂了數十載的菩提達摩吧？
那也不是略勝一籌的問題啊……
“大師既然來了，想必亦是為了阻我證道而至。”
林軒微微一笑“我們是現在做過一場，還是下去再說？”
這老僧原著裡應該算是徐子陵的師父，傳了徐子陵佛門至高的“九字真言手印”，順便把徐子陵忽悠成了尼姑粉。
能不能打不好說，林軒估計這老僧的精神境界應該也差不多有破碎級，單憑心靈感應就能鎖定自己和邀月。
以林軒的修為，適才都隻能感覺到一絲隱秘之極的精神波動。
要不是跟八師巴交過手，說不定以為僅僅隻是一道山風拂過。
“二位既然有了《長生訣》，為何又要這《戰神圖錄》？”
真言大師沉吟了下，微笑道“世間機緣，不可強求。人苦不足知，既平隴，複望蜀，終不過誤人誤己。”
“大師不也是因此而來麼？”
“老僧雖來到此地，此地卻與老僧無緣。”
真言大師苦笑道“裡麵散發出一道隱約的精神波動，強度堪比日月。老僧既非其客，若如二位一般，隻能歸於寂滅了。”
他聲音輕柔，仿佛每個字都是真情實意，誠懇之極。
“那好吧，既然大師不願下去，那我們出來之後，再拜會大師便是。”
林軒點了點頭，靜靜注視著收攏的洞穴。
邀月似乎明白了什麼，俏臉微紅，輕輕縮在林軒懷中，任他緊緊抱住。
直到每個洞穴都隻剩下尺許的隙縫，林軒方才跨出一步，緩緩來到居中密洞的前方。
“阿彌陀佛！”
真言大師露出一絲慈悲的笑容，緩緩放下掃帚，雙手徐徐伸出。
“大師跟著尼姑久了，行事也瞻前顧後，有些小家子氣。”
林軒失笑搖頭，緩緩向前踏出半步。
下一刻，林軒身體一化為九，繼而化成八十一道。
每一道身影，都虛虛實實，難分真假。
“嗯？”
真言大師瞳孔微微一縮，雙手結出大金剛輪印，向前重重一甩。
縹緲浩大的金剛輪印，在虛空顯現而出，仿佛可以降服天魔，鎮壓六道。
跟手印外放的光澤一觸，一道道虛影便紛紛炸開，湮滅在虛空之中。
“轟！”
震蕩天地的龍嘯聲響起，金色的劍芒閃過，化為一條條盤旋的金龍，從四麵八方向著真言大師噬咬而來。
大殿震蕩，四周的一切也仿佛變成層層劍浪，席卷而至。
金剛法輪劇烈晃動了一下，分崩離析。
“臨！”
真言大師眼中露出一絲凝重，雙手結出不動根本印，散發出淡淡的佛光。
一道道劍氣擊打在真言大師身上，隨之消散無形。
仿佛真言大師已然化為崇山峻嶺，諸法不侵。
“大師既出手阻我等機緣，來日當自食其果。”
清朗的男子聲音從密道中遙遙響起，在偏殿裡回蕩不止。
話音未落，密道“轟”的一聲儘數關上，將一切異狀隔絕在外。
甚至，真言大師都難以分辨，最後林軒選擇了哪個密道。
“那地方千年未曾現世，偏偏在這個時候……”
“天下大亂之際，又是外道橫行之時，蒼生何辜啊。”
真言大師長歎一聲，雙手合十而立，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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