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翼上紫炎繚繞，雷霆浮現，仿佛可以崩滅山巒。
有鱗曰蛟龍，有翼曰應龍！
“吼！”
應龍扇動著巨大的翅膀，輕蔑無比的望著眼前的虯龍。
僅僅隻是一道虛影，但應龍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足以讓天地色變，風起雲湧。
“？？？”
虯龍巨大的龍眼眨動了一下，露出一絲畏懼之色。
下一刻，應龍升騰而起，宛如流星一般出現在虯龍麵前，一爪按落。
虛空炸開，肆虐的能量風暴卷動，在蒼穹上形成狂暴無比的颶風。
驚天動地的殺戮之氣從應龍爪中湧出。
層層爆炸音響徹天地，虛空上也浮現出了一道道的裂紋。
龍戰於天！
金龍爪落，仿佛摧枯拉朽一般拍擊在虯龍的身軀上。
金炎滾滾，旋即化為燎原之勢，劇烈燃燒起來。
片刻間，虯龍渾身上下都燃燒著金炎，無聲的哀嚎翻滾。
隨之轟然爆開，炸成漫天火雲。
“這是……，真龍之氣？”
宋缺眼中露出一絲駭然，收刀急退。
適才他以三刀之威，配合他微妙通玄的刀意和王者之氣，再加上宋閥的風水地利，勾繪出虯龍之形。
氣運糾纏之下，便宛如虯龍降世一般，威力無匹。
嗯，虯龍也是龍！
虯龍之意，本也可以爭一爭那真龍帝位！
宋缺覺得，這一刀劈出，已算是人間無上之刀。
雖然境界上未必能勝過自己剩下幾刀，但氣勢和威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言。
就算是遇到達摩，宋缺也有信心讓對方暫且退避。
但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魔門聖君，居然將劍意幻化成……應龍？
以大欺小，輕鬆碾壓了虯龍。
行吧，應龍吃虯龍，確實是很合理的事情。
但他娘的！劍意衍化成應龍之威……
這是何等臥槽的事情啊！
古籍上記載的謫仙人，都不至於有這種本身。
總不能，這還是上古聖皇降臨吧？
一時間，宋缺心中也生出一股難以形容的荒謬感。
抬頭看著睥睨乾坤的應龍，又低頭看了看手中不斷顫抖的雲中歌，心中猶豫不決。
“怎麼會這麼厲害……”
邀月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情複雜無比。
她現在覺得，自己每進步一點，林軒就會做出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就很不河狸！
這麼一對比起來，搞得她好像越來越弱一樣，隻能被人家死死壓在下麵。
雖然這也不是不行……
但邀月覺得，自己好歹還是要努力掙紮一下的。
老老實實的躺平擺爛，實在太不符合她一貫的行事風格。
嗯，這種心態問題，還是因人而異的。
好比星兒，長得平平無奇，身材不如自己，人傻傻的，武功也那麼差……
現在不也活的開開心心的麼？
想到這裡，邀月微微有些羨慕妹妹。
“吼！”
應龍對著虯龍消散之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低下頭，俯視著滿城戰戰兢兢的宋閥居民，又晃動了下巨大的腦袋。
下一刻，應龍龐大的龍軀化為一道金色的流光，回到黃金劍內。
黃金劍顫抖了下，散去了一絲氤氳之氣。
離劍柄最近的位置，露出一副若隱若現的圖案。
畫麵裡，是一排排的大樹。
樹上有著無數宛如鳥巢一般的樹屋。
地麵上，則有數座木頭搭成的小屋，給人粗糙而又結實的感覺。
一群群披著獸皮的原始人，舉著各種簡陋的工具，圍繞著小木屋，歡呼雀躍。
人群後方，站著一名胡子拉碴、襲葉為衣的中年大叔。
大叔身軀魁梧，蓬頭垢麵，臉上露出慵懶而柔和的微笑，宛如那些“簡直沒有一點用處的廢柴大叔”。
唯一與眾不同的，是大叔眼中散發出的光華。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智慧之光，仿佛一眼可以望儘萬古滄桑。
“這……，嗯？難道這是巢皇？”
“昔載上世，人固多難，有聖人者，教之巢居，冬則營窟，夏則居巢。”
“未有火化，搏獸而食，鑿井而飲。檜秸以為蓐，以辟其難。而人說之，使王天下，號曰有巢氏。”
“難怪軒轅黃帝說，這劍不是我理解中的軒轅劍……”
林軒看著籠罩在黃金劍上的氤氳雲紋，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傳說中，軒轅劍劍身一麵刻日月星辰，一麵刻山川草木。
劍柄一麵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麵書四海一統之策。
但自己手裡這柄黃金劍，上麵至多隻有十副畫卷，並不符合軒轅劍的設定。
而且，這玩意看起來對龍氣也特彆敏感。
林軒估計，真龍之氣多半也是這柄劍解封的一個條件。
如果沒猜錯的話，等這把劍完全解封的時候……
應該稱為……人皇劍！
“剛剛見到宋兄凝聚真龍之氣，稍稍有些爭勝之心，出了點意外……”
林軒目光一閃，捕捉到了宋缺稍稍閃過的遲疑，淡淡一笑“宋兄放心，後麵應該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意……意外？”
宋缺沉默了幾秒鐘，輕輕歎了口氣“聖君再接我一刀吧。”
他很想問一下林軒，剛剛出現的是什麼意外？
暴露了您九五之尊的命格麼？
但宋缺隨之發現，自己現在好像還在跟林軒“定君臣”。
真要是把話都說透了的話……
那自己是不是還得跪下認主？
雖然宋缺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但好歹還是先戰個痛快吧。
林軒這種層次的對手，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再接一刀便可？”
“宋某適才消耗甚大，若這一刀傷不了聖君，後麵百刀千刀亦是無用。”
宋缺沉吟了下，伸手一握“山鬼！”
一柄刀型纖巧、色澤如玉的尖刀破空而至，落在宋缺的手中。
山鬼是傳說中的巫山神女，紋理奇異，瑰麗離奇之餘，又有著不與人群的孤僻冷傲之意。
“好，閥主請。”
林軒微微一笑，將黃金劍收於鞘內。
“宋某雖隻是一刀，卻也沒那麼好接。”
宋缺眼中閃過一絲銳芒，一刀平平斬出“女媧有體，孰製匠之？”
女媧造人，但又是誰創造的女媧呢？
這一刀，是剖析，是探索，是破疑，是尋真！
仿佛天地間的秘密，儘由這一刀而求。
刀光炸開，化作一片碧海。
巨大的槐樹在不足一秒內，便被切成無數木針，向著林軒激射而來。
整個的庭院隨之翻轉，仿佛被密密麻麻的刀刃千刀萬剮。
身材窈窕、駕乘赤豹的巫山神女浮現在空中，眸光無悲無喜，散發出縹緲徹悟的氣息。
“還好顯化是山鬼不是女媧……”
林軒眼眸微微眯起，向前邁出半步，一拳直直擊出。
青色的光華閃動，幻化為古樸蒼茫的番天古印，散發出浩瀚的威壓，將庭院中的一切儘皆鎮入其內。
宋缺厲嘯一聲，全力催動刀意，舉刀一劈。
密布庭院的刀光，宛如龍卷颶風一般逆勢而上，與古印碰在在一起，彼此崩碎。
悶哼聲中，宋缺手掌微微一顫，往後退去。
雖然他心意如鐵，刀意磅礴。
但畢竟也是血肉之軀，也沒法跟林軒一般汲取天地之力。
數刀之下，宋缺的體力、內力和精神的消耗也極大，隻是被他強行壓下而已。
眼下硬接了林軒一記魔改版的伏魔古印，宋缺也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不得不向後退去。
“閥主承讓。”
便在這時，林軒輕輕邁出一步，若虛若實的身影出現在宋缺麵前，伸手握住山鬼的刀刃。
頃刻間，漫天的碧色刀光，宛如雨過天晴一般儘數散去。
“當仁不讓，已然全力以赴。”
宋缺若有所思的望著山鬼刀，聲音平靜“聖君武功絕世，更有真龍之氣，可為人主。”
“宋卿的最後那一刀，該是東皇太一吧？”
“正是。”
“甚好，那一刀宋卿便用來建功立業吧。”
林軒微微一笑，鬆開右手。
山鬼刀炸開，化為無數肉眼難尋的碎片，漫天飄灑。
山風拂過，消失的無影無蹤。
“宋某亦有此意。”
宋缺望著光禿禿的山鬼刀柄，心中生出一絲了然，頷首道。
***
“這等意境碰撞……，虯龍也罷了，居然顯化應龍？宋缺哪來的這等龍氣？”
“不對，那道龍氣是跟宋缺交手之人發出的！什麼人能有如此……如此帝威？秦始皇活過來了？”
“嗯？是聖君的番天印？到底發生什麼了？”
十裡之外，石之軒停住腳步，怔怔的抬頭望向宋家山城，眼中露出一絲疑惑。
這種情況下，隻能是宋缺跟自家頂頭上司在交手。
好吧，人家身為本門聖君，這時候出現在宋家山城，也算是合理。
宋缺那人看到絕頂高手就想來一刀，跟聖君交手也不足為奇。
這龍氣的含量倒是有億點點離譜……，算了這個以後再說。
不過……，石之軒隱約感覺，還是有些不太對勁。
嗯？
“壞了！我成替身了！”
石之軒臉色驟變，施展幻魔身法，化作一道若有若無的殘影，向著宋家山城急速掠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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