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三人走出酒樓，發現暴雨已經停了，陽光明媚。
“大、大俠，我……我喝完茶，為什麼覺得好困、困啊？”
走出酒樓，寧采臣身軀搖搖晃晃，大著舌頭問道。
“哦，那妖怪說茶裡有些蒙汗藥，我剛剛不小心忘了……”
林軒找了個竹筒，裝了些清水“寧兄喝這個吧。”
“蒙汗藥？”
寧采臣瞬間清醒了幾分，連忙扯下一根頭發，在嗓子眼裡搗鼓了起來。
不多時，寧采臣便覺得嗓子一陣惡心，蹲在地上吐了起來。
“好了，大俠咱們走吧。”
“……有點關係的。呀！不說了，那書生來了。”
“我也沒打算自己算啊。”
“好多了！多謝大俠相助。”
林軒看了一眼敖雪“小白，你能把這裡燒掉麼？”
林軒順手拎起兩壇酒，澆在牆上“若是沒見到也罷了。既然碰到了，就管上一管吧。”
但這邊實打實的妖怪都出來了，寧采臣也立馬接受了這個設定。
“放任不管的話，過不了幾年，便是一個鬼宅。”
敖雪四下看了看，伸出蔥白的手指，輕輕一點。
不知看到了什麼，寧采臣的臉龐瞬間變成了青蛙一般的慘綠色。
“算命的有句古訓，叫‘算人不算己’，我可看不出你的。”
“寧兄還是彆多想了。”
林軒微微一怔“讓你幫我看看，跟這句古訓也有關係麼？”
林軒淡淡一笑，望向寧采臣。
林軒拍了拍寧采臣的肩膀“這裡都過去了，晚上到蘭若寺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就不會在意這點小事了。”
不多時，兩人將酒水潑完。
草鋪內外的積水急速蒸騰，消失殆儘。
讀書人雖然有“子不語，怪力亂神”的說法。
“嗯，他的八字應該是挺硬的……”
“寧兄好些了麼？”
敖雪蹦躂了幾下“你要看運勢，以後見到菩薩，讓她幫你看看吧。”
“嗯。”
雙腿一軟，寧采臣慌慌張張的趴在地上，將胃裡的東西儘數嘔了出來。
“其實壓根沒想這麼多……”
敖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那書生雖然不懂武功，但運勢看起來挺不錯的，一般小災小難還是可以逢凶化吉的。”
“這地方陰氣太重，那妖怪也做了些手腳，魂魄難散。”
敖雪掀起麵紗，嘴角露出一絲無比動人的笑意“一開始就這麼打算的麼？”
“啊？哦哦，大俠說的是！”
吐了幾口，寧采臣感覺清醒了不少，用竹筒的清水漱了漱口，低頭吐在自己的嘔吐物上。
“嗯？哇哇！！”
寧采臣琢磨了下，連連點頭，幫起忙來。
寧采臣心中大為感動，連連點頭。
“啊？為什麼燒了啊？”
“你這人還怪好的嘛，幫了彆人，還給彆人留了點麵子。”
寧采臣並沒發現敖雪的小動作，訝然問道“這裡好歹能擋風遮雨，咱們把裡麵屍體埋了，讓往來行人歇歇腳，不也很好麼？”
見到寧采臣跌跌撞撞走來，敖雪臉頰微紅，連忙將麵紗拉下。
“這裡還是有些邪門的……”
寧采臣臉色慘白“那妖怪實在是喪心病狂，那饅頭裡居然……”
林軒笑了笑“說到這個，白大師覺得我的運勢如何？”
“林大俠說的對！”
“結果好也挺不錯啦。”
林軒有些無語，搖頭道“出發點是好的，過程出了點問題，但結果還是挺不錯的。”
大火隨之燃起，將整個酒樓吞噬。
“南無阿彌多婆夜……”
敖雪輕輕歎了口氣，麵對著火場的念起往生經。
清冷的誦經聲中，有幾條朦朧的人影走出酒樓，向著少女磕了幾個頭，便自消散。
“這這這……”
寧采臣看的呆若木雞，駭然道“這些都是鬼？”
“說鬼也沒錯吧。應該是死在這裡的人的魂魄，如今怨氣已消，又得超度，該去轉世投胎了。”
“所謂有生皆苦，鬼也不過是芸芸眾生化成的，說不定比你還苦上一些。”
林軒淡淡一笑，向前走去“好了，這裡鬼都走了，我們也走吧。”
他跟佛門雖然不怎麼對付，但對人家的神通法門還是挺認可的。
在這種世界觀裡，確實也挺好用的。
哦，跟佛門不對付，主要還是因為上個位麵被那群慷他人之慨的佛門高僧惡心的夠嗆。
對於那些正兒八經講慈悲的僧人，林軒還是挺欣賞的。
“……”
敖雪眨了眨眼睛，出現在林軒身旁，跟林軒並肩而行。
“說得對啊，鬼也沒什麼……嗯？兩位大師等等我啊！”
寧采臣思索了片刻，發現林軒二人越走越遠，連忙小跑追了過去。
***
可能剛下了暴雨的原因，一路上三人居然沒遇到山賊，安安穩穩的到了郭北縣。
寧采臣雖然身體素質不錯，走完二十多裡山路，也累的夠嗆。
進了縣城大門，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郭北縣位置特殊，四周山裡賊人橫行，還動不動鬨鬼。
所以這裡沒有所謂的夜市。
即使是青樓賭坊，到了半夜都要老老實實的關門打烊。
夜生活匱乏的很。
但相對而言，白天就繁華得多。
集市上該有的東西，還都是一應俱全。
倒是考慮到這裡窮山惡水，交通不便，還極為危險……
縣城的物價比起金華府城乃至杭州城，還要貴個兩三倍。
不過這裡做沒本錢買賣的也多，錢來得快，花得也快。
極大程度帶動了當地消費水平。
在縣城裡，山賊開開心心消費，大把大把給商人銀子。
出了縣城，山賊又毫不客氣的打劫行商。
山賊商人互相找補，官老爺兩頭通吃。
老老實實過日子的老百姓，既要忍受高昂的物價，還生活在城外山賊的陰影下。
倒成為了最大的受害者。
“大俠，前麵那客棧就是我收賬的地方。”
寧采臣一路上探頭探腦，終於找到了目標，大喜道。
“寧兄先去吧，我們在外麵轉轉，有事喊我便是。”
林軒指了指貼在對麵衙門旁的通緝令，信步走了過去。
“好，二位大俠一會見！”
寧采臣從行李箱裡掏出賬本，大步走進了客棧。
“這附近這麼不太平麼……”
敖雪看著密密麻麻的通緝令，有些愣神。
“本就是王朝末年，國運不濟，天下大亂。”
“咱們挑戰任務那個蜈蚣精，為了修煉成為真龍，不但吸取了朝廷氣運還把文武百官吃的七七八八了。”
“現在朝廷大員大半都是妖物化形偽裝的，壓根懶得操心國事。”
林軒搖搖頭“當然，就算大環境再不行，這衙門縣令也難辭其咎。”
這裡的治安雖然是出了名的糟糕。
但縣令本身問題也很大。
這廝辦正事沒什麼腦子，但撈錢的本事倒是不小，醜態百出。
上麵要追究治安問題了，這廝就隨便抓些路人背鍋。
可路人背完鍋被砍了腦袋，原本的山賊也不會少了一根毛。
隻好又弄一張通緝令。
日積月累下來，四周幾個小山頭硬是搞成了水泊梁山的派頭。
眼下沒時間，等見完鬼回來再跟他打打交道吧。
“砰！”
敖雪正準備說話，便看到寧采臣的行李從客棧裡飛了出來。
緊接著，兩個五大三粗的店小二把寧采臣提在半空中，也丟了出來。
“豈有此理！太過分了！”
寧采臣一屁股坐在地上，痛的齜牙咧嘴，大叫道“鄉親們看看，欠債不還，天打雷劈啊！”
“滾你娘的！劈劈劈，劈伱老母啊！”
“拿個假賬本就想來空手套白狼？”
“你說說，老子什麼時候欠了你們集寶齋的帳？”
一個掌櫃打扮的中年人跑了出來，指手畫腳罵道。
“寧兄沒事吧？”
林軒有些好笑，伸手扶起寧采臣。
電影裡，寧采臣的賬本被雨水浸濕了，這老板不認賬。
寧采臣當時還一副很是的鬱悶懊惱的樣子。
如今事實說明，這賬本有沒有浸濕，其實沒啥區彆。
這不，人家照樣不認賬。
“嘶，剛扭到一下腰……，嗯？為啥林大俠你一按，我腰就不疼了？”
寧采臣愣了一下，才忿忿道“這客棧掌櫃不厚道，欠錢不還！”
“那確實不太好。”
林軒笑了笑，望向氣勢洶洶客棧掌櫃“這位掌櫃，白紙黑字寫好的東西也不認麼？”
“笑話！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欠錢了？那賬本我也沒簽字，是他們瞎寫的。”
掌櫃也不含糊，厲聲道“一邊涼快去，彆影響我做生意。”
“馬掌櫃，這兩位大俠都是……，哼！反正都很厲害的高人。”
寧采臣想了想，也不知道該如何介紹林軒和敖雪，改口道:“如今有二位大俠做見證，你要是有膽的話，便對著關二爺發個誓，你若欠了我們集寶齋的錢不還，立馬家裡著火燒個乾乾淨淨！”
他是個窮書生，被專程派來收賬。
若是這筆銀子沒收到的話，回去也沒法交差。
老實人急了，也是會發飆的。
“這個……呃，小二，拿十兩銀子來，打發這窮書生滾蛋。”
掌櫃沉默了片刻，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供奉的關二爺，怏怏道。
但凡做生意的，多多少少有點迷信。
麵對這種鬼神之事，也還是有些敬畏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騙騙人沒事，騙關二爺可不行。
萬一人家顯靈了……
雖然給自己來一刀，自己也要完蛋大吉！
“上麵寫了七十兩，你隻給十兩，我也沒法交差啊！”
寧采臣當然不乾“一兩也不能少！”
“年輕人不要這麼不上道。”
“回頭你找個地方躲起來，這十兩銀子就是你的了。”
“實話實說，這裡這麼亂，你們老板安排你來收賬，肯定也沒安什麼好心。”
客棧掌櫃很有經驗的笑道“過陣子你沒回去，你家老板肯定當你死了，為了省點安葬錢，也不會多事的。”
“你才死了！”
寧采臣還是不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愛要不要，要再糾纏下去的話，這十兩銀子也沒有。”
客棧掌櫃臉色陰沉“再說了，外麵那麼多土匪，你真拿七十兩銀子回去，還想留下命來？”
“該多少就多少，我死不死是我的事情。”
寧采臣咬牙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不給夠錢，我天天來催帳！。”
“呸呸呸，那就沒得談了！”
掌櫃臉色一黑，不屑道“還天天來催賬？這縣城裡就我一間客棧，我不讓你住，你就隻能睡在大牢裡了。”
“大姨，附近有沒有不花錢借宿的地方？”
寧采臣一怔，找了個一旁看熱鬨的半老徐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