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生死，比尋常僧人還要淡定的多。
“三日之後吧。”
“大師既然決心要下地獄，要不要考慮弄個兼職？”
“嗯？地獄裡麵還有兼職麼？乾什麼的？”
“當閻王爺。”
“……”
姚廣孝愣了幾秒鐘“細說。”
“之前我們跟張真人去地府的時候，第六殿的卞城王入魔，被我們聯手閻羅王包拯斬殺。”
“卞城王既然身死，這個第六殿閻王的身份便空了出來，暫時由包拯兼任。”
“包拯還跟我說了，讓我幫忙物色一個合適的人選。”
林軒微笑道“大師反正死了也是死了，要不要嘗試一下？”
“老衲可不是什麼好人，比不上那位青天大老爺。”
“枉死城也罷了，能分進地獄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對付這種人當然不能是濫好人。”
林軒笑了笑“大師的為人行事我還是挺清楚的，足夠把那群惡人壓得服服帖帖，當個閻王還是可以勝任的。””
“惡人自有惡人磨麼？”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哈哈哈！你現在罵起老和尚都不拐彎抹角了。”
“老衲活這麼大，還真沒當過閻羅王，聽起來倒是挺有意思的。”
姚廣孝大笑道“可咱們前陣子才得罪了地藏王菩薩，如今老衲跑去當閻羅王，豈不是找死麼？”
“大師應該不必擔心。”
“哦？”
“在下確認了下，十殿閻羅似乎管理的是這個世界的諸多亡魂。”
“但諸天萬界，卻也僅有一名地藏王菩薩。”
林軒淡淡道“不管主動也好，被迫也罷。既然他放棄了跟這個世界的關聯，就應該是回不來了。”
“還有這種事情？罷了，地藏王菩薩也是大覺悟者，比老衲高明也算正常。”
姚廣孝皺皺眉頭“他那時候到底打算乾嘛？”
“不知道，多半他也有自己的一套邏輯，甚至最終目的也不一定是壞的。”
林軒聳聳肩“但咱們肯定不能接受他毀去這個世界，所以跟他肯定不是一路人。”
目前線索太少，地藏王菩薩的修為又太高，不是很好判斷他的行為目的。
也可能地藏王菩薩的想法是好的，隻是執行起來有些不當人。
好比宇文拓為挽救人間界，親手毀去六郡，用幾十萬人的性命祭煉萬靈血珠。
這個犧牲不能說沒有意義。
但死在他手下的，肯定不會覺得自己活該好死。
一樣的道理，地藏王菩薩就算心懷大義，但要是拿自己獻祭，林軒也不可能答應。
再說，也沒規定地藏王菩薩就能高人一等，行事就一定是對的。
說不定地藏王菩薩一通操作下去，反而世界毀滅的更快……
沒什麼好說的，既然有了因果，大家做過一場就行。
“如此說來，老衲倒是明白了。”
“換句話說，是那地藏王菩薩出手又狠，又不肯解釋。那確實跟咱們不是一路人。”
姚廣孝哈哈笑道“但凡亂世便不乏這種人物，總覺得自己才肩負大義，是天命正統。隻有自己才可以一統天下，拯救蒼生，彆人與他相爭，便是禍國殃民。”
“大師說的是，神佛跟人這點本也沒有太大區彆。”
“老衲沒什麼法力神通，做不了太多的事情，比不上那位地藏王菩薩。”
姚廣孝含笑道“但隻是當個閻王的話，老衲覺得還是可以勝任的。”
“大師行事是很厲害的，一般閻王也比不上大師。”
敖雪收拾好情緒，緩步走出書樓，嫣然道。
這些日子下來，她跟阿九、張三豐、姚廣孝等人已經混的挺熟了，不至於怕生。
“龍女都這麼說了，老衲實在是三生有幸。”
姚廣孝望著林軒“那便一言為定？”
“大師下去的話，不會打算造反吧？”
“……不至於，老衲的造反癮已經過夠了，下去可以體驗一些彆的。”
姚廣孝微笑道“當然若是陰曹地府的大人物行事太過，老衲倒也可以考慮一下。”
“那便一言為定。”
林軒失笑道“這世上若是多一些大師這般的人物，倒也是好事。”
“嗯，道理是這個道理，伱們都放心去吧，老道還打算逗留幾年。”
“如今大軍在外，小徒想到你們要走，急急忙忙讓老道出手，先行回來了。”
清風拂過，張三豐跟阿九同時顯出身影。
“阿九見過國師哥哥，見過龍女姐姐。”
阿九緊了緊身上的龍袍，盈盈一拜，露出玲瓏有致的曲線。
“女帝妹妹請起。”
敖雪也用了個不倫不類的稱呼，伸手將阿九扶起“你禦駕親征還一個人跑回來，就不怕出事麼？”
這妹子閱曆經驗不足，治國水平其實一般。
但戰鬥欲還是很強的。
這兩年時間常年在外征戰，加起來都沒在京城待上一個月。
林軒估計，這妹子以後搞不好能當個“武帝”了。
“其實還好啦！張獻忠死了，蜀地也已經基本平定了，本來我也打算班師回朝。”
阿九吐吐舌頭“我說‘朕要閉關悟道’，讓他們不得打擾，回頭再讓師尊把我拎回去便是。”
“你這女帝乾的倒是挺彆致的……”
林軒笑了笑“事情還順利麼？”
“我這次入滇的時候，跟黔國公沐天波見了一麵。”
“國公夫人確實在一年前誕下一名女兒，極為聰明早慧，名字都是自己取的，叫沐小倩……”
阿九望向林軒，嫣然道“想到國師的交代，阿九便將這女孩收為弟子，國師下次過來，應該便能看到。”
“陛下有心了。”
林軒笑了笑“正事還是要考慮一下的，如今山海關外女真內亂，還請陛下一鼓作氣。”
這個位麵的皇太極，差不多跟曆史同一時間死的。
可能產生了蝴蝶效應，幾個皇子互相爭權，打的你死我活，激烈無比。
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多爾袞才成為最後的勝者。滿懷雄心，打算入主中原。
當然，總體而言，多爾袞在這個時代也算是極為出色的兵家了。
可以拿來給女帝漲漲經驗。
“嗯，國師說的是，咱們大明境內已經基本穩定了。”
阿九重重點頭“我回頭再親征一次，徹底結束清國跟咱們這幾十年的糾纏。”
“視野要長遠一點，時代變了，海禁那些也可以取消了。”
“科舉改革基本完成了，新型教案也設定了。後麵這幾十年便是開啟民智的階段了。”
林軒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條“這裡有幾個名字，陛下留意一下。”
“這幾個名字……”
阿九愣了一下，接過紙條“第一個是……呃？艾薩克·牛頓？生於英格蘭林肯郡伍爾索普村？這人前年才出生啊，很厲害麼？”
“如果反饋真實的話，這人應該也算是絕世之才。”
“有空的話，陛下不妨派人去一趟英格蘭，資助培養一下。”
林軒淡淡道“西方這時候已然結束了中世紀千年封鎖，在數理之道頗有可取之處，倒也不必一味視其為蠻夷。”
“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學學彆人的好東西，咱們也沒什麼損失。”
張三豐拈須道“若太過傲慢，終歸隻是咱們吃虧的。”
“師尊說的是，等河清海晏之後，弟子便去準備這些事情。”
阿九深吸一口氣“但我中華女兒，總不至於不及那些歐洲學者吧？”
“這個自然，陛下主要還是當好皇帝。”
“大家都吃不飽飯，當然沒心思研究這些數理哲學。”
林軒微笑道“若國富民強，百家爭鳴，那什麼樣的人才都是會有的。”
“國師說的是，我會努力當個好皇帝的。”
阿九笑吟吟道“歡迎國師日後常來轉轉，檢查一下朕是不是昏君。”
“有機會會來的。至於是不是昏君，天下百姓的反應是弄不得假的。陛下多出去看看便是。”
林軒拱了拱手“林某就此告辭，諸位後會有期。”
“呀！我也走了哦！小女帝保重！”
敖雪吐吐舌頭，湊到林軒身旁，選擇了回歸。
在阿九的揮手送彆中，二人的身影逐漸變淡。
須臾間，便化為虛無。
“當個好皇帝……”
阿九歎了口氣“我要跟張真人回去班師回朝了，少師能堅持到我們回來麼？”
“老衲估計是撐不到那天了，如今見到陛下也算送彆了。”
姚廣孝搖動羽扇“反正大家都是要死的，以後還是有機會再見麵的。”
“是啊，少師要去當閻王，很威風的。”
阿九笑吟吟道“大家商量一下吧，等我死了以後，少師記得帶帶我。”
“沒點出息，你指望老衲幫你，還不如指望跟國師處好關係。”
姚廣孝淡淡道“老衲有種感覺，你下次再見到國師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仙人了。”
“國師這等人物，若成就仙位也不足為奇。不過，你說的確實有道理……”
阿九歪著腦袋想了想，莞爾道“那等下次見麵，我好好努力一下。”
“這種事情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知道啦知道啦，你身為和尚，還是彆亂教我了……”
“哈哈哈！”
“……”
張三豐皺了皺眉頭，感覺話題又到了他無法理解的領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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