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這劍法也很不錯啊。”
阿青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青竹棒向前一挑“說不定，我這一劍還真的殺不掉你呢。”
“哼！”
張道陵大怒，向前邁出一步。
兩道磅礴的劍意交彙，虛空中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
緊接著，虛空炸開。
整個天穹，被二人的無上劍意衝刷出一道道慘白的劍痕，觸目驚心。
“啊！我頭好疼啊！”
“眼睛，我的眼睛！”
“我動不了了，草，不要趴到我身上啊！”
地麵上的天師弟子，不斷有人發出慘叫聲。
甚至有人眼中留出血淚，倒在地上滿地打滾。
更有甚至，滾著滾著就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阿青和張道陵雖未正式出手，但已然將彼此對劍道法則的領悟顯現而出。
若是兩人將無上劍意毫無保留的爆發，場麵更是可怖到了極點。
尋常修士一旦運轉神念窺探，瞬息間便會被絞碎心智、斬殺神魂。
哪怕修為高深的道者，也會生出一種身軀要被撕裂，萬劍穿心一般的痛楚。
壓根起不到磨練心智的作用。
“說了讓伱們不要看天上，你們修為不夠，壓根沒法抗衡他們的劍意！”
“等會看一個死一個，嫌棄自己死的不夠快麼？”
張繼先一邊罵人，一邊熱淚盈眶的看著天穹，不斷將產生的負麵情緒斬滅。
哪怕到了他的境界，望著天穹之上的兩道身影，也感覺到發自內心的惶恐感。
但他覺得，這樣的曠世交手，應該在數百年內都不會出現了。
就算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劃算的。
“呼呼，青兒妹妹居然這麼厲害……”
黃蓉縮在林軒懷裡，吐出一口悶氣“這樣不太妙啊，就算我就成了天人，豈不是還要被她壓在下麵？”
“不是，你為什麼覺得會有能打贏玄女的天人……”
“好像也對。那我成了神仙呢？”
“以你現在的架勢，估計成了神仙也一樣……”
林軒低頭看了黃蓉一眼“不過話說回來，現在明明都是你在欺負她。”
“嘻嘻，她說了過來幫忙的，而且人家現在還沒過門。肯定要討好討好我啊。”
黃蓉撇撇嘴“等朕以後成了女帝，那肯定就不一樣了，多半是朕被她壓在下麵欺負了。”
“那我把她壓在下麵，幫你欺負回來。”
“嗯？？？”
“好了，不說這個了。上麵兩個都蓄足了天地之勢，應該要動手了。”
林軒交代道“你悠著一點，實在不行就閉眼，不要看彆人打架把眼睛看瞎了……”
“知道了……”
黃蓉輕咬嘴唇，感覺一陣氣悶。
“斬！”
幾乎同時，張道陵縱聲長笑，天師劍猛然一刺。
一道仿佛法天象地一般的神靈虛像，在虛空中顯出，跟張道陵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神靈身上湧動著無邊劍意，長相卻跟張道陵一般無二。
伴隨著天師劍玄妙無匹的軌跡，神靈的雙手也徑自抬起，結出一道玄妙之極的手印，輕輕指下。
無儘的血色劍光在虛空中具現，散發出無比的鋒芒，仿佛天河倒懸一般，向著阿青轟然砸落。
劍氣縱橫三萬裡，一劍光寒十九洲！
“以心神通劍神，我心即神？”
“不愧是龍虎天師，這虛化出的劍潮，跟真實的法劍也沒什麼區彆。”
林軒心念微動“這一招似乎也有些蜀山派劍神的韻味，可以考慮借鑒一下。”
“第三劍。”
望著天河倒懸一般，滾滾而至的劍潮，阿青嘴角微微勾起，青竹棒舉起，用力一劈“法相。”
她素來隻重劍意，而無所謂劍招。
麵對強敵，她可以施展縹緲蒼茫的劍意，一劍出，萬劍隨。
也可以簡簡單單一式力劈華山，橫掃千軍。
感受到阿青的心意，古老而神秘的玄鳥身影出現在此方天地。
玄鳥長啼，黑色的雙翼展開，帶著斬斷萬古的鋒銳之氣，筆直的切入劍潮之中，
千萬柄血色魔劍炸開，玄鳥雙翼閃耀著璀璨無比的金色神輝，毫不停滯的逆著劍潮而行，直直斬向巍然不動的張道陵。
魔氣化為的劍潮泛起一絲漣漪，隨之停滯下來。
張道陵神念覆蓋的整個天地，也隨之寂靜下來。
“……”
張繼先的冷汗剛剛落下，便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
一片靜止之中，唯有分海斬浪的玄鳥身影，成為此方天地的永恒！
劍光再次一閃，張道陵天師劍破開虛空，猛然斬在玄鳥身上。
鮮血彌散中，一根光芒璀璨的羽毛同樣激射而出，穿過張道陵的身軀。
魔氣盈天，一道巨大的血色劍痕隨之從張道陵身上浮現出來。
黑色的魔血從張道陵身上滴落，散發濃鬱之極的腐蝕的氣息。
下一刻，一道道深黑色的衝擊氣浪在魔血滴落之處爆開，將一座高達數百米山巒夷為平地。
“嗚嗚！”
玄鳥穿過劍潮，清嘯一聲，龐大的身軀化為一個黑點，消失在天穹的儘頭。
“這是玄鳥啊……”
張繼先幽幽歎了口氣“想不到……，嗯？玄、玄鳥！”
猛然反應了過來，張繼先下意識的用手捂住胸膛，臉色蒼白。
“果然還是我厲害一些。”
阿青喘了口氣，眼中有些疲憊。
“玄女！你居然是玄女！”
張道陵一邊咳血，一邊瘋狂大笑起來“堂堂上古大神，也會淪落到這般地步！看你這幅弱小的樣子，實在是滑稽可笑。”
“那又如何？”
阿青有些不服氣“我再弱小，還不是三劍就把你殺了。”
“哈哈哈！這也未必！”
張道陵望著阿青，嘴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本座一具不入輪回之身，若能將天師一脈儘數摧毀，再跟九天玄女同歸於儘，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大笑聲中，不止從何而來的魔炎湧動起來，將張道陵的血肉和身軀燃為虛無。
下一刻，深黑色的魔氣如潮水一般奔湧聚集，密布天穹，覆蓋數十裡。
頃刻間，一朵鋪天蓋地的黑色劫雲，從魔氣中凝聚而出。
無數漆黑色的閃電在劫雲中繚繞，散發出純粹的死亡和毀滅氣息。
“嗯？”
阿青抬頭看了看天穹，臉色有些難看。
“這是什麼？劫雲？”
“我怎麼感覺這雷要劈我？”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怎麼會這樣？”
劫雲覆蓋之下，所有天師府的弟子都感覺被劫雲牢牢鎖定。
冥冥中，所有人都有預感，一旦降下劫雷，不管自己身處何方，都必死無疑。
“……草！”
張繼先吐出一口悶氣，神色凝重的望著天空。
“這……這……完了！”
通虛道人仰頭望著蒼穹，眼中充斥著憤怒和驚恐“這張老狗死前獻祭自身，化為魔劫，要我們跟他同歸於儘！”
***
“還是經驗不足啊……”
感受著魔雷的鎖定，阿青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嘴唇，從空中摔了下去。
“那人挺厲害的，能把他殺了已經很不錯了。”
人影一閃，林軒已然伸手攬住阿青的纖腰，落回山頭“你適才那幾劍的消耗太大了。”
“……也不是，那家夥把天地都轉為魔域了，我沒法汲取天地靈氣，消耗太大。”
阿青重重喘了幾口氣，蒼白的臉龐上浮起一絲紅暈，靠在黃蓉身上慢慢坐下“但我吃了一次虧，下次就知道怎麼打了。”
雖然，她跟張道陵的交鋒沒有持續多久。
但，每一秒的消耗都是難以想象的。
即便是阿青也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虛弱感，很想好好睡一覺。
“反正也算是你贏了。”
“同歸於儘算哪門子的贏啊……”
阿青還是高興不起來，抱怨道。
“人家好歹活了一千多年，不但成就魔仙之軀，還是道門絕頂的天縱之才。”
林軒仰望著密布蒼穹的劫雲“你能殺了他，已經很了不起了。”
“也是，我才練了幾年的劍，還不知道有沒有成仙。”
阿青吐出一口悶氣，挺了挺小鼻子，露出滿口小白牙“我已經很厲害了哦！”
“原來剛剛是想讓我誇你幾句啊。”
林軒失笑道“你很厲害啊。”
“相公說的是。”
黃蓉含笑道“沒過門的劍仙妹妹確實厲害。”
“黃姐姐你還是彆說話了……”
阿青歎了口氣“上麵那劫雲怎麼辦？”
“張道陵的魔念也算是一代魔尊了，想不到也這麼輸不起。”
林軒淡淡一笑“我來吧。”
“嗯？你……你打算怎麼來？”
“你既然把張道陵殺了，那剩下的劫雲，便由我去斬了便是。”
林軒笑了笑“我輩修者，便是天劫神罰也當迎之，何況區區魔劫？”
話音未落，林軒身影一閃，已然禦空而起，直上九天。
“……”
阿青眨了眨眼睛，目光越發溫柔“林軒他剛剛怎麼說的？”
“他說戰天鬥地，弑神屠魔，為蒼生斬劫，方為修道之人。”
黃蓉歎了口氣“我也沒想到修道之人的要求這麼高，果然我還是不配啊。”
“黃姑娘可能誤會了，我們修道之人真不是這樣的……”
輕歎聲中，張繼先的身影浮現，將地上黯淡無光的天師劍拾起“罷了，貧道也不太明白這個世道了。”
“現在該怎麼辦呢？”
“此番貧道於心不安，自當略儘綿薄之力啊……”
張繼先用衣袖擦了擦天師劍，人劍合一，禦空而起“林真君且等等小道！”
黃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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