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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妍,媽媽的小妮兒,你啥時候醒來啊?”
正閉眼深思的蘇妍感覺到一雙粗糙而溫熱的手,抓住了自己露在外麵的左手,輕輕地塞回到被子裡,緊接著熟悉的聲音柔柔地在耳畔響起。
蘇妍的心不由得狠狠震顫了一下,急切地睜開了眼睛。
不知道什麼時候,床前蹲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農村女人,大約是怕驚醒她,進來的時候都是輕手輕腳的,沒有驚動閉目深思的蘇妍。
此時的女人正紅著一雙眼睛,摸著蘇妍的小手,麵帶懇切,語帶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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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蘇妍睜開了眼睛,女人驚喜地睜大了眼睛:“咦呀!妍妍醒了啊!啥時候醒來的?感覺咋樣?還難受不?你可快把媽媽嚇壞了!嗚嗚……”
女人一邊驚喜地摸著蘇妍的額頭和脖子,一邊語無倫次地絮叨著,一邊忍不住又紅了眼眶,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眼眶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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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呀,這是媽媽呀!這是活生生地現在眼前的媽媽呀!溫熱的、溫柔的,有溫暖的有體溫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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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將近三十年的無數個痛徹心扉、思念成狂的夜晚,隔了兩輩子的無情歲月,蘇妍終於再一次見到了媽媽劉慶華。
她貪婪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劉慶華熟悉的臉龐:黑黃微紅的臉,烏黑及耳的短發,寬疏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因為常年睡眠不足和營養不良,眼白部分早早地泛了黃,分布著幾縷抹不掉的紅血絲,眼睛雖大卻沒有多少神采,帶著一眼就能看到的深深地疲倦和苦楚。乾瘦的身材,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倒……
蘇妍定定地看著,貪婪的目光一寸寸掃過劉慶華的臉龐,帶著蝕骨的思念和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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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蘇妍愣怔怔的,那一言不發、不錯眼珠的樣子,把劉慶華給嚇壞了。
她摸摸蘇妍的額頭,又用手背試了試自己額頭的溫度,接著額頭貼上蘇妍的額頭:“咦呀,不燒了呀!”
又輕輕地搖了搖蘇妍的肩頭:“妍妍,妍妍,你咋啦?說句話呀,彆嚇唬媽媽。”
輕輕的搖晃,讓蘇妍從愣怔中回過神來。
望著媽媽熟悉的臉龐,蘇妍輕輕地笑了笑,強忍著喉嚨的疼痛,擠出嘶啞的聲音:“媽媽……沒事……。”
劉慶華輕輕地籲了口氣,終於放下心來,愛憐地撫了撫蘇妍的額頭,將她被汗濕的幾縷額發輕輕地拂到耳後彆起來:“妍妍,你餓不餓?媽媽去給你打碗雞蛋茶來,趁熱喝,喝了出出汗,好的快。”
又看了看吊在梁頭上的籃子,道:“媽媽給你做了幾個白麵饅頭,一會給你熱熱吃。”
“……媽媽……”蘇妍拉住了劉慶華的袖子,“……不吃饅頭了……有老鼠……臟……”
“咦呀!吊那麼高怎麼還有老鼠!這老鼠咋比人還精!那我再換個地方藏!妍妍等等啊,媽媽先給你沏碗雞蛋茶潤潤喉!”
……
蘇妍點了點頭,媽媽撫過的地方,帶著媽媽的體溫,就像帶著溫熱的羽毛一樣,那麼舒服,那麼溫柔,帶著久遠的記憶和思念,讓蘇妍忍不住眼眶發熱,鼻頭泛酸。
劉慶華輕輕地掖了掖被角,又摸了摸蘇妍的臉,轉身離開了。
蘇妍看著媽媽的背影,忍不住抽噎了一下。
上一世,媽媽因為她被磋磨,被虐待,被忽視,被冷落,長久的艱辛勞作和常年的委屈隱忍,讓媽媽本就不好的身體虧空的越發厲害,最後得了重病也得不到醫治。
她哭著跪求了那麼多人,那些所謂的親戚,那些所謂的親人,那些貪婪地吞噬了媽媽心血的家人,卻一個個選擇了袖手旁觀,冷眼以對,最後還恬不知恥地想從她身上榨取利益,絲毫不顧及血脈親情。
就連那個她生物學上的至親父親蘇長江,竟然也嫌棄媽媽拖累了他,拖累了家庭,把媽媽趕到了又破又冷又臟的南偏屋,對媽媽的痛苦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任她自生自滅。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媽媽為這個家庭付出了那麼多年,替這個男人孝順公婆、撫養姑叔、生育孩兒、借錢還債,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一切……
在蘇家多年操勞,當牛做馬,最後竟然連個好臉都沒有得到過,被人叱罵,被人磋磨,被人嫌棄,最後生生疼死在那破舊的屋裡……
如今重活一世,她,蘇妍,絕對不會讓上輩子的悲劇再次發生!絕對不會再讓這些人渣欺負媽媽!絕對不會再讓媽媽受這些畜生的欺辱!
她要抓住老天給的重生的機會,帶著媽媽早日脫離這個狼窩,帶著上輩子苦痛一生的媽媽,在這一世,過上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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