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長大的蘇長河,在淘路上越走越遠,無法無天,淨乾一些讓人惡心又無奈的事,惹的蘇家莊人憎狗嫌。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整天折騰各種點子取樂,自然就對枯燥的學習沒了興趣。
再加上在村小學裡也不受老師們待見。
學習成績極差的蘇長河,上到小學三年級,沒撐到小學畢業,就不再去學校了。
心疼兒子的蘇春江和蘇白氏,不舍得蘇長河下地乾活,更不舍得支使兒子做家務。
……
蘇長河吃了睡,睡了吃,無處安放的精力,全使在了各種鬨騰玩樂中,賭博、喝酒、推牌九,跟著一幫街溜子二混子打的火熱……
到蘇長河十來歲的時候,蘇家孩子多了,吃飯的嘴也多了,家裡負擔更重了,但是能乾活的人卻不多。
蘇長河被蘇春江半哄著半威脅著下地乾活,從小嬌生慣養的蘇長河哪受得了農活的苦,天天溜奸耍滑,各種借口這疼那疼地不上工,就是乾活了也是拈輕怕重,嫌苦叫累地糊弄著乾乾就完事。
簡直就是熊瞎子學繡花——裝模作樣。
……
當年劉慶華嫁進蘇家時,蘇長河16歲,蘇長湖11歲,蘇長海8歲,蘇愛霞6歲,就連最小的蘇愛雲,才堪堪4歲。
一個比一個小。
一個比一個不能乾活。
……
老實木訥、勤勞肯乾的劉慶華,簡直就是蘇長河的救星,現成的背鍋俠和全麵保姆。
蘇長河下地乾活時總愛挨著劉慶華,乾到半路就捂著肚子喊疼,把乾的稀鬆粗糙的活,全甩給劉慶華做。
比如薅草,莊稼都是一行行栽種的,下地的每個人各負責一攏地往前薅,這樣一趟過去半畝地的草都清理乾淨了。
蘇長河每每就選和劉慶華挨著的一攏,齊頭往前薅。
劉慶華心細手快,蘇長河薅不乾淨的,劉慶華略一伸手就把他落下的,或者還沒薅乾淨的草給清理了,這樣蘇長河就能少費些手勁、少出些力氣。
經常是乾了沒多大一會,蘇長河就哎吆哎吆地捂著肚子或者膝蓋,說這裡疼那裡疼,求嫂子把他的活給搭把手,把自己的活扔給劉慶華,就躲地方休息去了。
一回兩回的,慢慢地都成了劉慶華的活。
……
老實懦弱的劉慶華,雖然木訥,但也不是個傻的。
她也知道蘇長河這個小叔子在耍心眼,但她對這個混不吝的小叔子,公婆格外溺愛的半大孩子,也是無可奈何,隻是默默地做活。
……
就這樣天天混著日月,雖然偷奸耍滑,不事生產,靠著爹媽嫂子辛苦做活,蘇長河一樣吃的飽穿的暖。
一直過了二十歲,眼見得和他同齡的小夥子們一個個都成了家,摟上了年輕鮮嫩的小媳婦,抱起了一個又一個熱乎乎的胖小子。
蘇長河就饞的眼睛恨不得滴血。
天天纏磨著蘇春江和蘇白氏要給他娶媳婦。
……
蘇春江和蘇白氏心疼這個兒子,托了不少媒人給蘇長河說親。
錢和東西如流水一般有去無回,蘇白氏的心口抽抽的疼,結果卻沒有一個成功的。
蘇長河倒是回回都看上了人家女方,但是人家女方個個都看不上他。
……
蘇長河的綽號叫“淘蛤蟆”。
字麵的意思,淘氣,個子矮,一臉疙瘩,像隻癩蛤蟆。
也許是這些年殺生太多,造孽太重,一臉疙瘩至死都沒有消除。
……
人靠衣裳,馬靠鞍。
相親時穿的再簇新,那個頭,那張臉,往那裡一站,就像個八嘎,姑娘扭頭就走。
……
氣的蘇長河回家就砸東西撒氣。
……
家裡的鍋碗瓢盆自此就遭了殃,就連筷子也被掰成一截一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