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小時候,她也跟著劉慶華來過幾次安樂鄉的大集,集市上也是這樣的熱鬨喧騰。
那時候劉慶華不管錢,身為丈夫的蘇長江不但不從來不給她錢,還會偷走她辛苦積攢的錢,花著她的血汗錢在外麵胡吃海喝、賭博吹牛。
蘇春江和蘇白氏也想方設法地從她手裡摳錢摳東西,蘇愛霞和蘇愛雲也時不時地偷她的錢和吃食,再加上她還要養蘇家的好幾口不乾活的人,所以劉慶華身上經常被搜刮的毛都不剩。
蘇妍的學費,蘇家沒一個管的,都是劉慶華一個人負擔。
每到交學費的時候,劉慶華要麼去娘家借,被娘家兄弟嫂子羞辱一回;要麼一邊挨著蘇長江的斥責和打罵,一邊賣掉自己的那份口糧,將換來的錢給蘇妍交學費,因為學費交不起,老師要攆回家不讓進學校的。
賣掉糧食的錢也不能過夜,要趕緊給蘇妍交上學費。
否則家賊難防,蘇長江會把錢偷走,拿去賭博吃喝。
賣掉糧食的代價就是劉慶華要付出更多的勞動力和精力,去應對更艱辛的勞作。
有時候賣糧食的錢交了學費後有點剩餘,劉慶華就偷偷地藏起來,牆縫裡,腳落的土裡,都是她藏錢的地方,給蘇妍送學費的時候偷偷地拿出來,給營養不良的女兒買點吃食補身體。
但是蘇長江的鼻子比狗都靈,經常能聞著味道都能翻出劉慶華藏起來的錢。
所以劉慶華的口袋經常是比臉還要乾淨。
前世劉慶華偶爾帶蘇妍去趕集,也買不了多少東西,就是陪著孩子圖個熱鬨而已。
即使有錢買了東西回家,也落不到她們嘴裡。蘇家的那一張張貪婪的嘴,像一個個無底洞,吞噬著劉慶華的血肉。
……
劉慶華帶著蘇妍逛了一圈,日頭已經從南向西偏移了。
來的路上全靠走,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走下來,再在擁擠的人群裡插著縫隙逛,蘇妍已經饑腸轆轆,想著還要走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回家,蘇妍就覺的腿肚子疼。
“媽,咱吃碗麵條再走吧!”蘇妍停在一個麵攤子前。
麵攤的老板應該是常年在這裡做生意的,灶台是個固定在這裡的土灶,外麵抹著一層灰白的石灰,裡麵燃著熊熊的劈柴,大鐵鍋裡奶白的湯水咕嘟咕嘟地翻滾著,旁邊的案板上擺著一刀刀切好的麵和一大盆切好的蔥花。
一個黝黑壯實的中年漢子在使勁地揉著麵。
老板娘忙著收錢找錢、招呼客人,收拾碗筷,擦拭矮腳桌椅。
……
小麵攤上稀稀拉拉坐著人,來吃麵的並不多。
現下很多百姓並不富裕,有的趕集買年貨,身上還揣著乾糧,不舍得花錢在集上吃頓飯。
比起油條、炸糕、饊子等,麵條已經是最便宜的吃食了。
蘇妍兜裡不是沒有錢,她就想喝點熱乎的湯水,冬日裡連湯帶水的吃食,更容易熨帖饑餓的胃。
見劉慶華和蘇妍站在了攤位前,老板娘忙上前招呼:“大妹子,來兩碗麵?”
劉慶華問:“多少錢一碗?”
老板娘:“羊雜麵九毛,再加點羊肉1塊五;素麵五毛。看這娃瘦的,要不給孩子來碗羊肉麵補補身體?。”
劉慶華:“……來一碗羊肉麵,一碗素麵吧。”她不舍得吃那麼貴的羊肉麵。
蘇妍聲音清脆道:“來兩碗羊肉麵,多放肉,不夠再加。”
老板娘很高興,聲音爽朗帶笑:“好嘞!快帶娃娃找地坐下,一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