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的聲音淒厲又高亢,娘倆在村裡一路狂奔,一路喊叫,製造出了一副鬼子要進村搶劫的動靜。
夏日的中午,燥熱的三伏天,村民們都在家裡納涼或者準備吃午飯,娘倆鬨騰的動靜自然吸引了村民們的注意。
大家紛紛從家裡走出來,探頭探腦地往街裡看。也有那反應快的,隨手提了鋤頭或木棍奔了出來。
蘇妍直奔蘇奎倉大門:“五爺爺,五奶奶,快救命,有人要攔路搶劫!”
……
你蘇長江不就是想趁著大中午頭,村裡地裡沒人,好做那攔路搶劫的無恥勾當,妄圖搶走我們的錢嗎?你越是做賊心虛,不想讓人知道,我就越是要大張旗鼓,讓所有人都來看看你這副貪婪無恥、恬不知恥的醜惡嘴臉!
回村就這一條路,要是不想死,你蘇長江就不得不從街裡過,當著眾人麵去找村中間的村醫家包紮傷口,不然等血流乾了,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蘇妍清楚,蘇長江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肯定不舍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流血難受,肯定會穿過長街找村醫治療。到時候,她要讓村裡的人好好看看蘇長江那無恥貪婪的醜態,讓他在村裡狠狠地再丟一次臉!
……
村支書蘇奎倉和田銀花正在家裡,剛端上桌的涼麵還沒入口,就聽得大街上一陣雞飛狗跳,隨後大門就被拍的震天響,蘇妍的呼救聲也緊跟其後響起來。
兩人趕緊從堂屋裡走出來,恰好蘇妍母女兩個也推著車子闖進了院子裡。
蘇妍撲倒在蘇奎倉懷裡:“五爺爺救命,有歹人攔道搶劫!”
蘇奎倉連忙將蘇妍扒拉到身後,劉慶華也把掛在車把上的布兜取下來,緊緊地抓在手裡,站在田銀花身邊。
還沒來得及說話,數聲怒罵聲就從街裡傳來:“……蘇妍你個死妮子!給老子出來!敢紮你老子,你個死丫頭不要命了!斯哈……斯哈……痛死老子了!”
蘇奎倉一聽就知道是蘇長江的聲音,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五叔,是蘇長江,他不光要搶我們賣貨的錢,還要搶我們的車子,還要動手打人!”劉慶華怕連累到女兒,趕緊接了話。
話音剛落,門外的蘇長江便捂著流血的手,罵罵咧咧地衝了進來。
“好哇,蘇長江,你竟敢青天白日之下攔路搶劫!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蘇奎倉怒喝一聲,以蘇家人的尿性,他已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蘇家老院的這些人,一個個不省心到這種地步!
先前蘇家人聯合蘇長江的姘頭,生生逼走了慶華母女倆,害的娘倆隻能自謀生路。如今人家好容易做起了一點生意,生活剛剛好轉,這蘇家人竟然又打起了娘倆錢財的主意,青天白日的竟然還敢攔路搶劫!
這是逮著軟柿子照死裡使勁揉搓嗎?簡直是無法無天,欺人太甚!
蘇奎倉越想越是怒不可遏,額頭青筋暴露:“蘇長江,你是不是仗著你是妍丫頭的爹、慶華的前夫,無論你對娘倆做什麼,公安都會網開一麵,不治你的罪嗎?你是不是思量著這是你們的家事,無論你們怎麼磋磨娘倆,我這個村支書,就不敢懲治你嗎?!”
蘇長江被蘇奎倉的話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
如今這可是**年,公安部八三年的嚴打才過去六年。
嚴打最厲害的時候,婦女喊一下耍流氓、非禮了,男的就會被抓去判罪坐牢,少的三四年,長的可能要十來年,所以年輕男女非親非故的,公開場合連走路都不敢挨的太近的,更彆提公共場合摟摟抱抱了,那是可以直接被判為流氓罪,搞不好還要槍斃的。
前幾年縣城車站,不就出了這檔子事嗎?有個男的從女廁所門前過,不小心咳嗽了一聲,被女廁所裡麵的人大喊耍流氓,結果男人還沒進廁所,就被一幫治安人員給摁在了地上,最後生生判了四年。
如今雖然政策鬆動了一些,隻要沒有捅到公安那裡,蘇長江劫道劉慶華母女的事,頂多算是個家庭矛盾,不用出村子,村乾部自己就能解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