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愛霞的話真假參半。
不過在找劉慶華飯店的這一路上,她倒是沒有說謊。
蘇愛霞隻是聽說了劉慶華在縣城開大飯店,但從沒來過縣城的她認知有限,路邊攤、蒼蠅館子,在她眼裡都是飯店。
北方的冬天格外寒冷,她將雙手攏在袖子裡取暖,和村裡其他婦女一樣帶著一頂褪了色的綠色三角頭巾,縮著脖子彎著腰抵禦風寒,樣子土氣又寒酸。
一看就是從農村出來的婦女。
她一家飯店一家飯店地找,一個飯攤一個飯攤地看,看攤主,看進出的人,看人家攤上的食物,蓬頭垢麵,就像一個叫花子。
一個冬天都沒有洗過的身體散發著隱隱的異味,看著也不像有錢吃飯的主,被攤主揮著手,像揮蒼蠅似的趕開。
其他有店麵的飯店更是連門都不讓她進,一看她過來就有人站出來遠遠地趕。
餐館最能看人下菜碟。
第一次來到縣城的蘇愛霞,心裡一點底氣都沒有。
張家母子防她防的太緊,怕她跑了,連一個子兒也不讓她碰,大半年過去了,她依舊身無分文。
而張玉海的欲望卻似乎無窮無儘,農忙季節還好一些,越是到了農閒季節,她就被折騰的越發厲害。
也不知是不是縱欲過度的緣故,自從生了兒子後,她再沒能懷上孕,借懷孕逃避的心思也無法實現。
張玉海看她的眼神讓她越來越害怕。
在家裡折騰他還不滿意,還要拖著她去草叢裡,去樹林,去玉米地裡,去小河邊。
夜裡折騰也不滿意,大白天,乾著活,乾著活,他也能將她壓在身下,借著玉米、棉花植被的遮擋,興奮地滾在泥土地上翻雲覆雨。
蘇愛霞越來越害怕,她越害怕張玉海就越興奮,手法花樣越來越無法描述,卻折騰的蘇愛霞越來越恐慌。
農村藏不住事。
張玉海愛折騰的花樣在村裡出了名。
村裡一幫光棍漢子為此飽了眼福。
二賴子更是有事沒事就盯著張玉海的動靜,一看張玉海的動作就知道好戲要上場,暗暗跟在後頭躲起來色眯眯地看戲。
蘇愛霞簡直羞憤欲死,如果她知道背地裡還有數雙眼睛盯著她和張玉海的翻雲覆雨,她隻會更加無顏見人。
她不知道。
但張玉海卻知道。
被眾人現場觀摩,換做彆的人隻會躲避遁走,而張玉海卻興奮至極。
他越發賣力,將各種花樣玩到了極致,看的暗處的二賴子等人血脈噴張。
蘇愛霞隻覺得一天比一天難過,一天比一天忍受不了。
經常跟張玉海廝混的一幫光棍閒漢,總是色眯眯地盯著她看,看的她腳底生寒,看著她的眼神總有種當眾被剝掉衣服的感覺。
這讓她惡心又厭惡至極。
她覺得張玉海一定是著魔了,他和他的妹妹張玉花一樣,快要變成一個瘋子了,還是個力大無窮、欲望無窮的瘋子。
於是,趁著張寡婦帶著孫子去鄰居家幫忙蒸饅頭的時間,張玉海又去找一幫閒漢打牌的空檔,蘇愛霞偷跑了。
為掩人耳目,她扛了個糞箕子,裝上小鐵鏟,假裝去地窖扒蘿卜,神態自若地應付過了一路遇到的幾個村人。
待出了村口後,她撒腳丫子就往縣城的方向跑,一路跑一路問,滿身塵土滿腳泥,靠著兩條腿,利用一個上午的時間終於趕到了縣城。
然後就是一家家地問,一家家地蹲,從白天到晚上,又從晚上到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