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黎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玄祁站在門內,莊通則被陣盤攔在門外,雖然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可總覺得不到眼底,氣氛看著怪怪的。
莊通回頭見著提著餐盒的姬若黎,心中一喜,沉聲道,“若黎,玄師弟也不是故意將我攔在外頭的,你既回來……”
姬若黎卻是和莊通擦肩而過,莊通演戲給了瞎子看,姿態一下就僵住了。
這不對啊。
姬若黎不該維護於他,斥責玄祁不尊重師兄嗎?
怎麼竟像是看不到他一般?
姬若黎往前走了兩步,忽然頓住了腳步。
莊通就立刻收拾了表情,恢複了往日的溫和朗逸,心中不屑道:果然,剛剛隻是沒看見而已。
卻見姬若黎回頭,半點沒有給莊通找場子的打算,隻是目光微沉好似敲打,“莊通,你與其來這裡關心我的弟子,卻不如去去管一管那些新進門的門人子弟。”
“我不過是去飯堂一趟,那些人竟然要我一道菜一個靈石,就連我這長老一月也收不到一個靈石的月供,飯堂的價格倒是讓人稀奇。”
語畢,她揮手開了陣盤。
莊通雖被她斥責的語氣惹的有些不舒服——
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所有人都千方百計的從姬若黎手中扣好處的,姬若黎該是早就習慣才對。
但思及自己來落雲峰的目的,莊通終於還是忍下,抬腳就要跟她進屋。
然後姬若黎剛進去陣盤就已封閉,半點沒有給他留門的意思,他吃了個結結實實的閉門羹!
莊通心中越發惱怒,卻又忍不住的心慌:姬若黎之前明明待他極好,怎麼忽然就如此防備?
難不成是她發現了什麼?難不成是……
她的目光落在姬若黎腰間的蘭花殷紅荷包之上。
莊通眼底翻滾著黑雲,卻強撐著溫潤,“若黎說的是,我定好好教訓他們。”
莊通是宗門選出的核心弟子,核心弟子名義上都是有勸誡弟子的職責——雖說沒幾個核心弟子會去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姬若黎神色不明的點頭,忽然又回頭,“我剛剛回來的時候榮婉在外麵等著,是在等你?”
她意味不明的道,“你和榮婉的關係倒是不錯,夜色深深也要來尋。”
姬若黎知道上一世莊通和江榮婉廝混到一起去了,隻是如今看來,現在他兩關係就已經不簡單了……
莊通眼皮不安的一跳,又想到今日答應江榮婉的事情,不由心中暗罵了一聲江榮婉犯騷壞事。
麵上卻是俊逸瀟灑的調侃:“江師妹哪裡是來尋我?怕是來粘你的,既然門外有人等著你,看來我也隻能長話短說了。”
“若黎……今天午後我見你帶著玄祁歸來,他身上好似有傷?宗門附近什麼時候竟有連你五階靈師都護不住人的地方了?”
莊通隱晦的目光落在沒什麼傷勢的玄祁身上,目光中閃過懷疑。
江榮婉的消息他自然是信的,可玄祁看起來確實不像是有傷的,莫不是姬若黎當真在那邊找到了什麼古族的傳承?以至於重傷都能痊愈?
玄祁本要動筷子,聽了這話,嘴角輕輕勾了勾。
圖窮匕見了。
江榮婉怕是在姬若黎之前已經帶著莊通去了那小屋,兩人興許發現了一些東西,卻沒有找到進入傳承之地的方法,這才留意著姬家祖宅的情況。
自然也留意著最可能知道傳承之秘的姬若黎動向。
今天姬若黎帶他回來的時候沒有遮掩,江榮婉和莊通要是留意他們動向的話,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今日渾身是血的歸來的事情。
玄祁故意撒了個一戳就破的謊言,蹙眉無辜道,“師兄是在哪裡看到的?今日師尊帶我去熟悉了一下宗門,遇上了一階的紅崖獸,我剝了那獸皮故而染了血,哪有受傷?”
一階紅崖獸,在宗門的附近確實常見。
甚至是神道宗強者故意不殺的,就是為了給新入門的弟子練手,順便做肉食供應。
莊通深深的看了玄祁一眼,見他不似說謊,雖有懷疑,但因被玄祁和姬若黎聯手下了麵子情緒翻滾,於是心中責怪江榮婉蠢貨,連人血和獸血都分辨不出來。
他僵硬一笑:“原來如此,宗門附近確實會有妖獸出沒,師弟日後要出門可千萬要和同門結隊。”
玄祁端著笑,眉目親和看著姬若黎的眼神滿滿都是信任和依賴,“多謝師兄擔心。”
“今日師弟確實被嚇著了,所以師尊說日後她要與我形影不離,我出宗門她還要一路相隨,為我護道。”
他扯了扯呆愣旁邊姬若黎的衣袖,撒嬌似的晃了下,“是不是嘛,師尊?”
姬若黎呆若木雞:“啊……好,都、都行。”
她是這麼想的沒錯,但是被玄祁這麼一說怎麼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好像,不太對勁啊……
她的腦袋木木的想著。
莊通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了,一雙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直覺自己綠雲罩頂,卻也隻能強撐笑意:“是嗎?若黎這一番拳拳愛徒之心,你可千萬莫要辜負。”說了兩句,莊通生怕自己憋不住怒氣翻湧,直接將玄祁那個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崽子宰殺當場,於是飛快離開了。
姬若黎在莊通離開後看向玄祁,一臉正色:“小祁兒,你說謊?”
玄祁橫了她一眼,姬若黎立馬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