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錯?”
倚在貴妃榻上嶽明珠垂眸,手指輕撫書頁邊緣,稍稍有些失神。
經過幾日調養,嶽明珠先前不適好了大半,隻是瘦了許多瞧著有些憔悴。
“回夫人的話,二少奶奶當著老奴的麵回稟的,一定不會聽錯,老太太開心壞了,一個勁兒地念‘阿彌陀佛’。”
嶽明珠抬眸瞥了眼田媽媽。
“二郎那雙腿當年就是因為錯失良機才導致失覺,時隔十幾年,如今再想治隻怕是枉費工夫,徒勞無功呢!”
“誰說不是呢?可二少奶奶非說認識位郎中,在這方麵頗有建樹,老太太也依著,如今已叫人去請了。”
嶽明珠聞言怔了一下,然後“噗嗤”笑出聲來,邊笑邊擺手。
“想當初整個郢都城的郎中,有名氣的沒名氣的叫請來了,也沒瞧見誰有個法子,偏她個破落戶人脈廣些?罷了!罷了!隻管叫她去吧!”
嶽明珠剛低頭看書,忽然像想起了什麼,又抬頭問道。
“對了,昨日嵐茵過來說城中熱鬨的很,可知道發生了何事?”
“老奴惶恐,昨個兒一整日都在操辦二小姐冥誕未曾留心城中之事,老奴這就去叫人來回話。”
嶽明珠輕歎,無力地擺擺手。
“許是嵐茵許久未見過如此繁華的街市才這般感慨,郢都城但凡有丁點風吹草動哪能熬過第二日?”
二人正說著話,就聽外頭侍女匆匆來報。
“大夫人,大少爺回來了!此刻車隊剛進了滏陽門,要不了多久就該回府了!”
嶽明珠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欣喜若狂抓住田媽媽的手。
“哎呦!哎呦!左盼右盼可算是把我兒盼回來了!快快快!叫人來給我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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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馨兒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幫楚逸敷腿。
其實昨天夜裡她也就是試著勸了下,沒想到楚逸還真同意了。
雖說楚逸的腿早就好了,但這戲還得繼續演下去不是?
一大清早她就去回了老太太,老太太高興得跟什麼似得,臨走的時候還叫張媽媽偷偷塞了二百兩銀票。
拿了銀錢萬馨兒是一點兒都不敢含糊,急匆匆找了家隱蔽小醫館說明來意。
郎中驚得一瞪眼,連連擺手好言相勸,說熱敷治標不治本,非要出診見到病人才做診斷。
萬馨兒心中感慨醫者父母心,臉上卻是悲戚不已。
隻道不求康複,僅聊以慰藉這才將郎中說服。
“夫君,神醫說您的腿疾乃是自小落下的病根,若想徹底治愈可能要花費比尋常人多一些的時間,不管有多痛咱們一定要堅持下去好嗎?
萬馨兒用藥包小心翼翼將楚逸雙腿包裹住,還不忘用手指試了試溫度,然後抬眸,笑著看他。
“夫君,我試過了,溫度不燙的。”
他抬手撩開她額前的碎發彆在耳後,陽光斜斜透過她琥珀色的眼眸,乾淨澄透,清澈見底,沒有絲毫慌張。
“公子,夫人似乎是隨便找了家偏僻醫館,人家郎中不願意,可夫人偏連哄帶騙將人給說服了!”
想到裴冀的話,楚逸莫名有些想笑,但瞧她煞有其事地模樣,還是佯裝急切詢問。
“隻用藥包熱敷便能恢複知覺?那娘子上回說的針灸又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