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歎了口氣,沉聲說著。
“這本就是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咱們兩家雙方爭執,各執一詞,到頭來兩敗俱傷,本就是兩個孩子有緣,不如握手言歡來的好。”
老太太話裡意思很明顯,是想息事寧人。
白友昌是聰明人,聽見老太太鬆口,臉上憤怒瞬間消散,他端起茶盞呷了口茶:“誰說不是呢?隻要謙哥兒願意,我們白家無有不依的。”
“謙哥兒,你說是不是?”
這話說出口,聲音裡明顯多了幾分小人得逞的笑意。
楚淩坐在楚懷謙身後,打量著自家大哥背影,默默搖頭,又給對麵萬馨兒遞了個眼色。
楚懷謙神色卻慢慢沉了下去,他倏地轉身麵向白友昌一禮:“君為臣綱,父為子綱,懷謙遵父母之命。”
楚懷謙說這話,看來是決定為楚家名聲犧牲自己,迎娶白嵐茵了。
“好!好!好!”
白友昌將茶盞往高幾上一墩,滿意地砸麼砸嘴。
正說著話,外頭有人高聲傳喝。
“王妃娘娘駕到——”
郢王妃緩步進門,眾人都起身行禮,郢王妃和善地擺擺手,看向萬馨兒:“無需這般多禮了,你們兩家可曾商議好了?”
老太太垂眸:“在王妃娘娘的席麵惹出這種事端,老身著實羞愧難當,方才已與白家談妥,兩個孩子本就有婚約,便想著選個吉日叫兩個孩子早日完婚。”
郢王妃揚眉淺笑:“原是如此。”她向身後招招手,從王妃身後走出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瞧著比楚老太太年輕些,約莫五十歲上下的年紀,體型高挑順溜,一張圓臉神色溫和,一直垂眉斂目,不曾多看身旁的人一眼。
“事發之時,楚家大公子瞧著神誌尚未清醒,白家姑娘又哭得淒慘,說不出話來,著實惹人心憐,本宮一向見不得女子受委屈,便自作主張遣人去請了位原在宮中當差的嬤嬤過來,嬤嬤當差細致,經驗豐富,如今瞧著倒是本宮多生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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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燦爛,給小院裡的芭蕉葉渡了層金色的光芒,盛夏時節,芭蕉葉越長越高,猶如一張巨大的華蓋遮擋烈日,給院中投下一片清涼。
楚逸正躺在窗屜子邊百無聊賴地翻著書,隻見他眉峰一挑,微微側目:“事情都處理好了?”
房間內陡然出現個黑色人影,不住地擺手扇風:“天老爺啊!這天也忒熱了!我說公子你一個人在房間裡待著,不叫人擺冰也不開窗,你也不嫌熱!”
裴冀嘟囔著,瞧見楚逸身邊小幾上的芭蕉扇,伸手去拿。
“啪——”
也沒見楚逸回頭,手中手冊精準地落在了裴冀手背。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