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香鑽入鼻腔,白嵐茵緩緩睜開雙眼。
愈發吵鬨的蟬鳴和驟然而至的微風,似乎預示著夏的結束,燥熱的空氣裡已經有了秋的微涼。
窗外的紅光不知何時熄滅了。
沒有預想中的紅燭高燃,也沒有什麼夫妻情深,更沒有什麼執手相看淚眼,冰釋前嫌。
有的隻是無儘屈辱和憤恨。
楚懷謙怎麼敢?
他怎麼敢如此對待她?
這才進府第一日就拂了她的臉麵,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手指死死扣住被褥,身體也因憤怒而微微發顫。
白嵐茵死死咬住下唇,眼神定定望著窗外,久久不能回神。
“呀!大少奶奶,您終於醒了!”
雪心匆匆放下麵盆跑到床邊,望著床上的白嵐茵欣喜地抹了把淚。
“大少奶奶,您可嚇死奴婢了!”雪心說著,眼淚又流下來:“昨個夜裡府內郎中說您是氣急攻心引發高燒不退,叫您好生休養,府內的二……”
雪心話還沒說完,白嵐茵抬手就扯住了她的耳朵。
“吃裡扒外的東西,哭什麼?我還沒死呢!說!你昨天攔著本夫人做什麼?”
雪心愣住,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滑落,她驚訝地望著白嵐茵。
“大少奶奶……香姨娘懷有身孕,您再厭煩她也不能作踐大少爺的子嗣,奴婢不攔著您,您當時在氣頭上,一腳下去那孩子許就沒了,大少爺會怨恨您的!”
白嵐茵臉色鐵青,雙眼瞪得溜圓,嘴唇緊閉,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怒氣。
“哼!本夫人不過是想教訓教訓那狐媚的賤蹄子,還需要你們這些奴婢來置喙?”
她手一鬆,雪心驚恐地跪倒在地,不停磕著頭:“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大少奶奶蕙質蘭心,是奴婢嘴欠!”
白嵐茵端起茶盞,悠悠抿了口茶。
“你不敢?本夫人瞧你膽子是大得很呐!”
雪心猛然抬頭,白氏雖然笑著,可那笑容就如毒蛇的鱗片,透露著威脅和恐懼,她心中發顫,一咬牙,絕望地閉上雙眼。
“啪!啪!啪!”
一連三個巴掌落下,用了十足的力氣,臉頰又脹又燙,白嵐茵這才掀起眼皮,她將茶盞擱在桌上。
“瞧你這孩子,你我主仆一心,你如此作踐自己又是何必?回頭叫人瞧見還以為是本夫人虐待你了。”
雪心伏在地上瘋狂搖頭:“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是非不分,奴婢自罰與大少奶奶沒有任何關係。”
“好啦!快起來吧,瞧你那張臉涕泗橫流的,像什麼樣子?去洗把臉再過來伺候。”
*
東院中,薔薇花香四溢,東廂房對麵的西廂房又是另外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