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德尤拉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滿臉都是“我學到了”。
“是的，人要有自知之明哦，七十五。”塞繆爾眯起了眼睛，享受著窗外的陽光。
“人在什麼樣的年齡段就要去做什麼樣的事；人有著什麼樣的身份就應該去做這個身份該做的事……”
“不要太辛苦了，七十五。”
“可不是你說的嗎？”
德尤拉的目光停留在塞繆爾的臉上，“人有著什麼樣的身份就該去做這個身份該做的事……我姓萊斯特蘭奇，我就該做萊斯特蘭奇應該做的事。”
“什麼萊斯特蘭奇？我說的是小孩子的身份。七十五，我的腦袋應該還沒像鐘塔上的鐘一樣生鏽，而且教堂的鐘質量很好。”
“你今年才多大？”
德尤拉盯著自己的腳尖。
空氣沉默的有些窒息，最後還是德尤拉開了口。
“十五。”
“這還沒成年不是嗎？”
“巫師十七歲成年……”
“那你也沒成年。”
“……那裡和這裡是不一樣的。食死徒裡沒有孩子。”
“食死徒那裡沒有孩子，但在塞繆爾神父這裡，人人都是孩子。”塞繆爾用指尖不輕不重地點了一下德尤拉的眉心，“可你從來都不願意聽塞繆爾神父的話。”
“可那樣的家夥，他的手段不是常人能想象到的。”
德尤拉的語速飛快，似乎有些著急，又像是急於辯駁。
“我知道我這麼說可能有些不對，但是，神父！”德尤拉的眼中難得流露出焦急，“那裡和這裡真的不一樣！”
“不一樣又怎麼樣？”
塞繆爾笑著輕揉德尤拉的頭發，“你都是我帶出來的。”
“不管多麼凶惡，多麼有違常理，甚至是其他次元或者平行世界，那些使用大腦中的思想和神奇力量登上高位的家夥們都有一個統稱。”
“你知道是什麼嗎，七十五？”
塞繆爾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但手上的力度依舊輕柔。
“他們和芸芸眾生一樣，七十五，他們是人。”
“即使身居高位，即使力量強大，即使他們達到的高度被世人定義為神，但他們依舊是人，在神的眼裡，如同一隻螞蟻的人。”
“知道他們和普通人的區彆是什麼嗎？”
塞繆爾的眼中重新溢滿笑意，“他們的口器更加鋒利，咬人一口會讓人感到疼痛。但那又怎麼樣？即使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前提是時間和數量的積累，少了這些東西，即使有再鋒利的口器又能怎麼樣？”
“螞蟻都是能被管理的，好孩子。”
“但你卻不能成為蟻後，即使那是蟻群的管理者。但蟻後不能行動，她隻是機器。”
“你要做看著螞蟻工作的人。至於你現在的上司……”
“根據常理中的反派必死理論，他肯定會失敗的！”
正經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柔和的笑意，“在我看來，誰都比不上七十五。”
“即使你笨笨的，塞繆爾神父也是不會嫌棄的。”
德尤拉並沒有因為塞繆爾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而感到奇怪或者驚訝，她隻是平靜地看著。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和瑪麗夫人一樣呢？”
“因為七十五是偉大的主賜給我的神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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