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巴萊爾的住處後,德尤拉暫時把自己安置在了一個橋洞下麵。
人口混雜,人員流動性大,再加上她換掉了自己那身還算不錯的衣服,穿著寬大的舊衣服,戴著破舊的黑色睡帽,混在人群中瞬間就不再顯眼了。
非常完美。
德尤拉混跡在一堆流浪漢中,窩在一處角落,沒有人在乎這個不久前出現在這裡的“落魄男人”。
除此之外,如果讓德尤拉對現在的居住條件做一個評價的話,那就是,很懷舊的味道。
暫時住在這裡不管對自己還是對彆人來說,都好。
而且住在橋洞底下還能從彆的流浪漢口中聽到很多新鮮事,外加很多流浪漢都養了些貓貓狗狗,這裡每天都很熱鬨。
前一陣子還有流浪漢給自己的貓狗過生日,德尤拉也被分到了一塊小小的蛋糕。
說實話,還不錯。
如果忽略個彆擄女人回來的惡劣家夥的話,確實還不錯。
“現在可真是差勁。”一個衣衫雜亂的中年人抱著他的貓湊到德尤拉身邊說著,“敗類越來越多了,不僅有擄女人回來的,前幾天還有外麵的人餓瘋了要搶我的貓吃,還好有你們幫忙。”
橘黃色的貓趴在中年人的肩頭乖乖地蹭著男人的脖子,嘴裡還喵喵叫著。
德尤拉把手裡的香腸拆開喂到貓的嘴邊。
“謝謝了。”中間人見德尤拉喂他的貓吃東西,開心的不得了,但他的神情很快又轉變成了擔憂,“你把你的東西給簡吃了,你怎麼辦?”
德尤拉聲音淡淡地,語氣平靜,“你去討錢可能討不到,但討飯,彆人還是會給你一口食物吃的。總不至於讓你現在餓死。”
“也是。”中年人笑笑,輕輕撓著橘貓的下巴,“可是這裡的人不這麼想,大家想討到錢。心善的人或許會給一些,但有的人隻會用易拉罐的鐵環戲弄我們。畢竟我們這些人實在是太多了。”
中年人苦笑道,他自作主張的和德尤拉傾訴著,“我的父母都不在了,孩子也不在了,妻子前些日子也離我而去了。我是個跛腳,沒本事,沒能救回來我的妻子,隻有簡陪著我了。我已經無法想象簡離開我的生活了。”
說完,中年人又看著德尤拉,“你呢,孩子?你是怎麼出來的?聽你的聲音,你應該很年輕的。”
“我嗎?”德尤拉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處境,平靜地開口,“我的父親和小叔叔都在監獄裡,母親不怎麼願意管我,因為混黑幫被學校開除了。前些日子為了拿回我小舅舅的遺物差點死了,因為不能被黑幫的人發現我偷走了小舅舅的遺物,所以我來到了這裡。彆的,應該沒有了。”
“孩子啊……”中年人咽了咽口水,震驚地看著德尤拉,“你的人生閱曆可真精彩,另外,你小舅舅該不會是讓黑幫的人殺了的吧。”
“算是吧。”
畢竟雷古勒斯是在黑魔王藏匿魂器的山洞中死去的,這麼說也沒錯。
“那你逃到這裡確實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中年人安慰般地拍了拍德尤拉的肩膀,“倫敦的橋洞這麼多,人又這麼多,查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你放心好好休息吧。”
“謝謝。”
其實德尤拉原本就是在閉目養神,說實在的,穿著厚衣服坐在墊子上還是很舒服的。就是這裡的衛生條件屬於納西莎小姨看了會尖叫的那種。
嗯……或許德拉科也會尖叫。
中年大叔讓自己的貓窩在德尤拉懷裡,自己則是出去找吃的了。
摸著懷裡的貓,德尤拉看向了角落裡被打的半死的人。
那個昨天擄女人回來結果被一群人打得半死的家夥,現在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胸口起伏也幾乎沒有,馬上就要死了。
這個橋洞裡的老大不許旁人救他,於是德尤拉就安靜的靠坐在牆角,數著時間,看著他斷了氣。
直到那個人的身體被一群人扔出去,也沒有多少人在意。甚至身體入河泛起的波紋都沒有雨滴砸在水麵上延伸出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