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歌靜靜地聽著，手撫赤霄的劍身花紋。“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大家都是人，人生來平等。隻是這個世間病了，讓有些人不是人而已。”
“這就是你與世人不同的地方。”張紅玉清冷的聲音從頭蓋之下傳來，繼續說道：“這也是我不敢承認你的原因。你與這個世間的一切太不一樣了。”
張紅玉的聲音停頓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似乎在醞釀著合適的語言，之後才說：“我與那些隻有單純念頭的怨魂不一樣，我會思考，會觀察。自我出世以後，我一直在觀察你。你悲憫普通人的情感，可以濃烈到融入刀法施展出來。但你其實又是個冷漠的人，你的說話，你的為人處世，都隻是表麵溫和。你周身都是彆人的情絲，但沒有一個女子能進入你的內心。你與世間的一切，都有意無意地保持著距離。就像是，世間的一個過客一樣。”
聽了張紅玉的話之後，讓林九歌心跳有些加速，有種秘密即將被人戳破的心慌感。但他很快就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開口說道：“這就是你不信任我的原因？”
張紅玉點了點頭，說：“赤霄劍融合了怨魂之後，就成了人道之劍，從中誕生的我，也會被劇烈波動的情感吸引。你的至情至性，我和赤霄都很喜歡；但你對世間的疏離感，我又擔心一有機會，你就會舍棄我和赤霄。”
“我於世間的疏離感……有那麼明顯嗎？”林九歌失笑問道。
張紅玉手指指著林九歌腰間的木刀，說：“上次我就跟你說，它已經有了一點點的靈性，讓你幫它取一個名字。你做了嗎？取了名字就有羈絆，就有因果，這不正表明，你不願意沾上嗎？”
林九歌沉默了，他發現，張紅玉說的，正是他內心深處的的想法。
他無奈地笑了，沒想到全被張紅玉看穿了內心，有點不敢直視張紅玉，於是低頭看著地麵說：“似乎全被你說中了，那現在是要怎麼辦？你要拿走赤霄嗎？”
沒想到張紅玉卻搖了搖頭，說道：“這樣隻會讓你更加疏離，我覺得，應該反其道而行之。”
聽到張紅玉的這一句話，林九歌詫異地抬起頭，卻見張紅玉緩緩地抬起雙手，將紅頭蓋緩緩掀開。
林九歌嚇了一跳，雙手捉住她的雙腕，震驚地問：“你乾什麼？好好說話彆亂來。”
“那你幫我掀開吧。”張紅玉淡淡地說，聲音中卻有些顫抖，似乎在極力隱藏著自己的羞澀。說：“林九歌，赤霄已經選擇了你，我也想選擇你。”
林九歌愣了一下，雙手也不自覺地放鬆了些，心神一時間有些恍惚，自己似乎還沒有這麼堅定地被人選擇過。
轉念一想，自己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他鬆開張紅玉的手腕，改為握住她的雙手，將蓋頭緩緩掀開。
這是林九歌第一次看清張紅玉的長相，一時間，饒是他，也被張紅玉的美震撼了。
當林九歌輕輕掀起那層飄逸的紅頭蓋，張紅玉的麵容如晨曦初露的精靈，瞬間展現在他的眼前。
她的眼眸深邃而清澈，宛如兩汪秋水，泛著盈盈波光，似乎能洞察世間一切。她的眉毛細長而彎，宛如新月，輕輕舒展在額前，為她的麵容增添了幾分溫婉與柔情。
她的鼻梁高挺而精致，如同山巒起伏，勾勒出她側臉的輪廓。她的雙唇紅潤而飽滿，微微上揚的嘴角透著一絲笑意，仿佛能融化世間所有的冰霜。
她的肌膚白皙如玉，宛如初雪覆蓋的梨花，細膩而光滑，令人不忍觸碰。她的頸項修長而優雅，如同天鵝般高傲，又帶著幾分少女的嬌羞。
紅頭蓋下，她的秀發如瀑，烏黑而濃密，柔順地垂落在腰間，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在紅頭蓋的映襯下，她的麵容更加嬌豔動人，宛如一朵盛開的牡丹，在春光中儘情綻放。
林九歌被她的美麗深深震撼，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失色。他凝視著她，眼中滿是驚豔與傾慕，久久不能回神。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看我？”張紅玉雙頰泛紅，聲音顫抖地說，雙目遊移，不敢直視林九歌熾熱的雙眸。
“我記得當初你說過，掀起你的頭蓋，要付出代價。”林九歌說。
“是啊。”張紅玉說，“現在就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
話一說完，她身上嫁衣的紅色如同流水一般漸漸褪去，逐漸轉變成為了白色。
林九歌心中一驚，他清晰地感覺到似乎有某種神秘的力量正從張紅玉那邊源源不斷地傳來，通過他們緊握著的雙手傳遞到自己身上。
然而，他對張紅玉充滿信任，堅信她絕不會加害於自己，於是並未感到絲毫緊張，隻是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的變化。
隻見那股神秘的力量如同一股暖流，順著手臂流淌而來，最終彙聚到了他的白色衣袍下擺處。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股紅色愈發濃鬱，仿佛是張紅玉嫁衣上的紅色正在逐漸轉移到他的身上。這奇妙的景象讓人不禁為之驚歎，就像是一幅華麗的畫卷在眼前展開。
終於，當紅色達到極致時，林九歌的衣袍下擺處多出了一片鮮豔奪目的紅色，宛如熊熊燃燒的火焰，與他原本素淨的白衣形成了鮮明對比。
而與此同時，張紅玉的衣服顏色卻發生了截然相反的變化，她外袍的下半身的衣擺如同被白色火焰所籠罩，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光芒。
等變化停止之後，林九歌隱約感覺到，他跟張紅玉、赤霄劍之間似乎多了一層說不出來的聯係，似乎心念一動，就能感知到對方的念頭。
“這是？”林九歌好奇地看著衣擺如同火焰燃燒的花紋，這有點像火影永帶妹的禦神袍花紋。
“這下你也可以召喚赤霄劍，成為真正的赤霄劍主。”
林九歌閉眼感受一下，確實赤霄劍的感應比之前強了很多。不由得好奇地問：“你和赤霄劍，到底誰作主？”
張紅玉說：“沒有誰作主，赤霄的選擇，我不會反對。我的選擇，赤霄也不會反對；這就是劍靈。不要說話，好好感受一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