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和趙元儼從未受過如此羞辱,可此刻命懸人手,侍衛們竟如死光了一般。
趙禎強自鎮定,聽到紫衣人說自己窩囊,推開趙元儼,站前一步,指著紫衣人道:“朕即位以來,逢災必賑,躬親愛民,待人以寬,愛民以仁,節儉律己,天佑大宋,國力強盛!你是何人,敢直叱朕窩囊!”
紫衣人聞言,縱聲長嘯,竟絲毫不懼引來軍士,道:“太祖在日,何等威武!自太宗以來,不樹敵卻四方是敵!竟被番邦賊子,逼簽了澶淵之盟!至今還要給遼國每年進貢。南方儂智高屢受交趾盤剝,上表請求內附,歸順我大宋,你卻偏懼怕交趾,怕生禍端,儂智高夾在大宋與交趾之間,逼迫無奈,終於反宋稱帝,現今未能平複。西夏屢次犯邊,你卻無精兵無良將,莫奈其何。你即位我大宋四帝,一不能如漢文唐宗修養生息,固本守元,二不能如漢武掃蕩**,揚我國威。現在連自己趙姓骨肉襄陽王都要謀反,你外不能禦侮,內不能服眾。每日裡假仁假義,你說你窩囊不窩囊!”趙禎聞言,大怒,雙臂直顫,但武功高強的貼身侍衛舉手之間儘皆斃命,此人欲殺自己,易如反掌,心中怒火中燒,欲直叱其人,話到嘴邊卻變成:“朕哪裡假仁假義?”
紫衣人冷笑一聲,道:“你今夜明明安排包拯顏查散進攻襄陽城,除滅襄陽王趙鈺,卻故作哀傷怕受人口實,你明知周天一忠心為我大宋,卻為掩人耳目,屠殺其滿門。就像當年太宗明知大帥鐘雄為國鞠躬儘瘁,仍抄其一家一般。真是骨子裡的承傳啊。”
趙禎此刻聞言忍無可忍,拍案道:“你敢辱及先皇!你是何人?朕必殺汝!侍衛何在!侍衛!”
紫衣人又是冷笑:“我說太宗皇帝怎麼樣?當年的燭影斧聲我還未提呢。”
仁宗和趙元儼聞聽此言,齊叱到:“你到底是何人?此種言語你也敢說,必滅你滿門九族!”
趙元儼此時才記起書案下有消息,繞到後麵,伸手正欲去扯案下的銅線。忽然外麵兵士喧嘩,腳步雜踏,刀槍作響,似有大隊兵丁奔禦書房而來。
紫衣人哈哈大笑:“你滅我九族?好啊。哈哈。”言畢,探手入懷,取出一枚印信,交給趙元儼。趙元儼看了一下,大驚,急忙交與仁宗趙禎細看。隻見印上所刻陰文為“殿前點檢趙”五字,大為奇怪,趙禎道:“此太祖之遺物,你從哪裡得來?”
紫衣人盯著趙元儼道:“趙禎年幼,不知故事,你趙元儼應該記得。你可記得太祖的王皇後嗎?”趙元儼聞言,細細的上下打量紫衣人,臉色大變。
正在此時禦書房外兵丁大噪,片刻間湧進數十人,刀叉斧鉞便欲往紫衣人身上招呼去。紫衣人站在當場,巋然不動。
趙元儼喝道:“住手,出去!”領兵的頭領模樣的人物見皇帝王爺都處險境,怯怯道:“稟王爺,臣等該死,讓萬歲驚嚇。臣等一路過來,大內今晚竟有三十七名侍衛死於非命。正是此人凶手!待臣下拿了該賊子。”
趙禎此時喝道:“向頭領,朕讓你滾出去!”那向頭領登時變得木呆呆的,搞不清狀況。但皇命難違,帥了眾人,躬身趨步退了出去。
趙元儼向紫衣人邁近一步,道:“這位,請把話說明。我太祖王皇後與你有何關係?”
紫衣人道:“當年太祖做點檢的時節,王皇後連生兩子,儘皆夭亡,又生一子,取名趙德秀,戰事頻仍,亦恐其不壽,便找了個生辰八字極為契合的歸德睢陽人送與了他。此事你可知道?”
仁宗不語。
趙元儼長大了口,睜圓了眼,吃吃的道:“我…我知道的。此事記於太祖的語錄。我看過也聽太後說過。你…你…你就是趙德秀?你果真是趙德秀?”
紫衣人不願看他吃驚激動的表情,扭過去半邊身緩緩道:“不錯!大宋皇帝,你還要滅我九族嘛?”
突然冒出個皇叔來,而這個皇叔顯然對太宗真宗以及自己有成見,剛剛又辱罵自己,仁宗趙禎此時百般感受,驚異,憤怒,茫然無可奈何以及懷疑的念頭在心裡交替。趙禎道:“你憑一個印綬就說自己是皇叔,太也離奇。朕不信!太祖立國後,前去歸德尋過德秀皇叔,可是連年戰亂,於家已然沒了蹤影。如果真是皇叔在世,那豈不早來相認了…”
紫衣人打斷了他說話,大聲道:“哪個稀罕與你相認!我既然有印綬為證,那我自然還有他物能讓你啞口無言,喊我一聲皇叔!信不信在你!我養父在太祖皇帝駕崩兩年後,身染重恙,臨終方告知我真情。他不求富貴,是怕我知道我身世後,不與他養老送終,隻盼守著我每年還能回到他身邊說說話。我豈是那樣式人?我與你相認?又有何好處?太祖先皇如何暴斃都是疑團,還要我來與你相認?看看我德昭皇弟,英猛神武,廷美皇叔,仁慈孝厚,又皆是何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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