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一帶了采郎,出了襄陽西門,朝洞庭方向而去。
這大半年來他仔細研習《七寶決》,愈發覺得深奧,原來自以為已得精髓,豈料修習之下更有洞天。行了兩日,眼看近洞庭湖君山,近黃昏時,暮靄已起,晚霞西映,翻過一段山梁,到了一處平坦之地,遙望前麵一處村落,便上了大道,往前去投宿。
周天一在前,采郎牽了馬在後,正行走時,背後路上兩匹馬拉著一輛馬車奔來,馬車後麵數名黑衣人騎馬追來,呼哧之聲不絕。
那馬車正在奔馳,經過周天一身旁,後麵有一乘人馬趕上,揮刀向馬匹砍去。
那駕轅人,左手控馬,右手挺峨眉刺格擋。持刀人的刀被峨眉刺迸開。
此時又有一匹追騎趕到,一枚袖箭射出,刺在馬頸上,穿頸而過。噗通一聲,轅下那馬倒斃,另一匹馬仍在奮力前衝,車輪撞壓在死馬上,顛起數尺,甩出丈餘,翻倒在地。
那駕轅人伸手甚是矯捷,縱身而起,空中一個跟鬥翻在遠處,回身刺向持刀人。持刀人功力遠遜於他,峨眉刺倏忽而至,用刀去磕峨眉刺。哪知峨眉刺稍一變向,紮入馬腹。
持刀人翻落在地。駕轅人縱身上去,一刺紮進持刀人前胸,持刀人死於當場。
這番來回拚殺,僅眨眼之間。
此時顛翻的馬車車窗被車裡人擊開,一條大漢揮舞這七寶刀鑽出。大漢刀法嫻熟卻力道不足,身材和采郎仿佛,卻細看病態滿麵,好像有傷在身。
那大漢剛一出來,便呼喝不止,右手持刀,左手從車廂裡又扶出一位愁容滿麵的少婦。
那少婦還未完全出來,另一名黑衣人便舉刀揮下,砍向那大漢。那病態大漢挺刀抵擋,兩刀相交,手中刀被騎馬黑衣人震落,顫巍巍的人也欲要倒下,眼看斃命於黑衣人刀下。
那駕轅人挺峨眉刺跳了過來,擋住黑衣人,回頭喊道:“老三,快帶嫂嫂走!我來殿後。”
正是魔山三義的金鱗和何老三,帶了龍雲鵬的夫人回魔山。
三人離了襄陽,卻又遭遇襄陽王的屬下。何老三正是被五陰劍客一掌打傷。
此時,大道上又有幾乘馬追上,將三人圍在中間。連周天一和采郎也被人阻住了去路。
有位頭領模樣的人在馬上哈哈一笑:“魔山兄弟,背叛王爺和小王爺,你是非死不可。你那大哥龍雲鵬早被錦毛老鼠白老五一劍挑了。今天就送你兄弟去團聚!”
那龍夫人一聽之下,乍聽噩耗,雙眼發呆,連哭都已不會,隻顫顫的道:“我天彪孩兒呢?”
那馬上人灰布衣衫,身材短小,圓背蜂腰,目光陰惻,正是五陰劍客莊子勤。
莊子勤道:“你那小崽子早已衝霄樓萬箭穿心!留這個雜種豈不是禍胎?”
龍夫人此時聞言,呆滯的眼神閃過淒慘,歇斯底裡地喊道:“襄陽王趙鈺!五陰劍客莊子勤!我死要為厲鬼,生吃你等狗心!”說完,癱軟在地。
周天一在旁一聽這幾乘人馬乃是襄陽王趙鈺的部屬,心道:“沒有你趙鈺勾結畢文謀反,也就沒有我周氏一門慘案!”但早死了心不管這政治是非,隻欲尋找妻兒,於是冷眼看看了莊子勤。
莊子勤衝著周天一打量一番,隻覺此人目光深邃,巋然有威。轉過目光令道:“左右,將三人給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