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麟安排兵丁抬著棺木,安排船隻送行等事不提。
卻說君山寨內,早有兵勇將雜亂破碎之物收拾乾淨,整理打掃一清。鐘麟命屬眾為陳倉等人準備房間後,在湖邊設宴,喚過酒菜,拉著周天一入座,與陳倉、金鱗、紅文諸人品些宵夜。
夏遂良則是極為抑鬱,鐵著臉對鐘麘道:“鐘師弟,煩請差人送我速回金燈庵。今日失了金燈劍,來日師父他老人家必有責罰。方才聽羅霄小師弟傳言,那小畜生竟竟燒了我的金燈庵!當初若不是趙師弟帶他來,我怎會容留此不知來路的野種在我金燈庵清修之地!”
鐘麘心中明白其意,並未多言,安排下去。夏遂良隻衝著陳倉和尚一人拱手道:“大師請在寨中歇息,小子夏遂良失禮告辭了!”言畢,掉頭而去。
鐘麘拉著諸人落座,紅文和夏侯仁分坐陳倉左右,金鱗鐘麟周天一分列而坐。陳倉和尚品一口洞庭碧螺春,彌勒一笑道:“花謝花開月催年,潮起潮落後推前啊!”
周天一聞言不解,席間道:“大師此語何意?”
陳倉道:“彼時正值太祖趙匡胤統一中原,天下初定,民眾自是多盼安居樂業。自從金龍教覆滅之後,難得江湖幾十年沒有大風波。如今中原武林各門派元氣已複,好手層出,便各自又起了爭強之心。今日所見諸位,莫不是後起之秀,以後皆肩當門派重任,還望存些仁俠之念。老僧以茶代酒,敬上諸位一杯!”語氣凝重。
夏侯仁,鐘麟急忙起身大呼不敢當,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待得夏侯仁、鐘麘二人落座,周天一滿斟一杯,舉杯而起道:“大師處處懷慈悲之心,天一敬佩!天一年紀早過而立,況我師公孫牧蘇傳下數百年之鐵槍門,至我而止,門丁寥落,門人弟子大都死於戰,死於國,死於朝。天一本是宋廷之臣,如今流落江湖,已無功名之心,惟有一願,便是承啟我鐵槍門,令我師門於江湖有一名之顯,便即足矣。今日謹遵大師之教誨,來日若我鐵槍門能複有昔日昌盛之一二,必叨煩大師不吝教化門下弟子!”言畢而飲。
陳倉見周天一武功德行儘皆一品,想起公孫牧蘇之往事,唏噓不已,又講些往事出來,忽地一停,麵露微笑衝著夏侯仁道:“和尚我倒忘了一事,一年前,那日我到峨眉山拜會尊師普群生,恰逢尊師妹一字娥眉女馬鳳姑方從八寶疊雲峰折返。尊師素不遠行,隻在蜀中修行,不料卻說等來年春後要不遠千裡遠赴漢中,我初時還以為又是金龍教作祟,豈知卻是另外一件大事。”言及此,哈哈大笑。
話說一半周天一雖不明所以,但突覺夏侯仁和紅文二人麵現扭捏,胸頸微頷。
陳倉從懷中掏出兩串紅繩穿就的紫檀念珠出來,續道:“原來一字娥眉女是為夏侯師侄至八寶疊雲峰紅拂女劍那裡去下婚聘之禮了。哈哈。尊師當時開玩笑說待到成婚之日,還等我的大禮呢。此等大事,我和尚豈能小氣啊。屆時婚禮之時,老和尚我不知雲遊在何處,恐怕未畢能赴宴討茶。老僧特赴洛陽龍門寶窟寺請來念珠兩串,為兩位賀禮。今日機緣湊巧,先行送上啊。”
夏侯仁和鐘麟昔年都曾造訪過寶窟寺,知道這念珠乃寶窟寺三寶之一。
夏侯仁麵上一紅,急忙起身道:“大師厚愛,小侄心領!這念珠太也貴重,小侄當不得啊!”
陳倉和尚哪等他再客氣,早已將兩串佛珠分彆送入夏侯仁和紅文手上。
紅文此刻卻反倒鎮定,緩緩屈膝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