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十日後,韋天正請周天一看從大棍上提取出粉末已然被凝練成黑裡泛黃的金屬塊。
再十日後,那金屬塊已然被燒軟,卻不出現滴融情況。
再十日後,韋天正用四種神鐵做成的四個刀模已然成型,金屬塊已然出現熔融之態,泛出黃光,卻仍是即使粉末亦不滴落。
周天一詫異:“師兄,若此從大棍上提煉出的神鐵不化為鐵水,卻如何鑄造成刀呢?”
韋天正殷殷一笑:“掌門人!嘻嘻,我的好師弟誒!這神鐵永遠不會化為鐵水,能燒成這泛黃的熔融之態,已經實屬不易,隻需將這熔融之物置於刀模之內,青火一刻不得停。尋常錘鉗無法入爐,爐火太旺,入爐不就就會化掉。且人近不得爐身,否則輕則燒傷,重則烤焦,需用此聖棍才能將熔融之物壓入刀模,慢慢碾壓成型後冶煉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出爐。
周天一所關心之事乃是本門神刀,便道:“如此所來,神刀還需不止四十九日?”
韋天正知曉掌門人心中急切,慨然道:“這刀模估計隻能承受旬月的青火,故此我做了四個刀模,一旦刀模燒毀,即刻換取新刀模。為了保險起見,我今日又在做十個新刀模和十個新匕首。待四十九日後,方可用我這匕首接於聖棍之上,伸進爐中,一點點在初成型的神刀上削出刃來,之後在其麵上雕刻圖形。就是這削刃和雕刻之功,也要月餘之久,預估要廢掉十把神鐵匕首。”
周天一反駁道:“大象無形,返璞歸真不好麼?為何要花費巨力做這些雕花的事項?”
韋天正回道:“掌門人,這神刀非尋常鍛煉之刀,此刀隻需煉不需鍛!其實現在這神刀已然初成了。任何利器斬在刀上,必會斷刃而廢。但那隻是有人主動砍向神刀。此刻神刀無刃,必要削出刃來,方可鋒利天下!這削刃之時日甚長,且非時時能削,非午時和子時兩個時辰不可削刃。此乃至陽至陰時刻,方能雕刻風雲之態。我是趁著間隔暇隙,為刀雕飾一下而已。再者說,我門神刀,豈可簡陋以示天下,令天下人笑我門冶煉無術!?丟我風字門的臉是小事,豈可丟了我門傳世神刀的名頭?既然重鑄神刀,那必要與師父傳下的神刀譜樣一般無二方好!”
周天一仰天大笑:“師父所言不虛,韋師兄實乃癡迷冶煉之術!”
韋天正又道:“趁此時機爐火之盛,也可以把王元的聖棍加以雕飾。有朝一日還給古佛他老人家,也不枉其慷慨之情。
周天一哈哈一笑:“此事一切聽師兄安排。”
這時節,已然是入冬了,期間從生和尚漸漸好轉,但已是鬼門關走了幾遭,撿了條命,人卻已是瘦的隻剩皮包骨了。從生和尚神誌清醒之後,堅決不食葷腥,好在這山中素食較多,也不至饑餓,隻是身體恢複的慢了。
周天一平常研習龍虎風雲決,又不停的敦促指點換班的弟子學習本門武功,閒暇時便與從生和尚交談。韋天正忙於時刻關注神刀冶煉的進度,反而是周天一與從生和尚經常交流,從生和尚將對韋天正所講述的事情,又對周天一重複一遍,與韋天正所述大差無二。看來這從生和尚不說是不說,說了肯定是真的,到底是出家人不打誑語啊。
從生和尚發覺自己失去一條腿後,倒也不甚悲傷,反說道:“不過一副皮囊罷了,何況一條腿?若非周掌門見機果斷,我早已西去了,何惜一條腿。還煩請周掌門能儘快安排我返回少林寺,不勝感激雲雲……”
周天一倒也不打誑語,將神槍門情況如實以告。從生不再催促周天一,歎道:“佛亦空,法亦空,佛法亦空。隨緣吧。”終日打坐靜養,誦經習禪。
周天一安排韋天正暇隙之際,為從生打造了一副輕拐,份量不重而堅固非常。從生和尚倒也有時勉強起身,架拐走上幾步。
這一日,天空陰陰暗暗,近午時飄起雪來,眼看雪越下越大,漸漸如漫天飛舞著白羽毛,簌簌而落。午後時分,雪勢更轉趨大,這山穀內如玉龍回轉,四處山上已被積雪覆蓋,果真是銀裝素裹,分外妖嬈。隻是這煉刀之地,幾座大爐焚燒,溫熱異常,雪片還未近身,已被熱氣融化,變成雨滴落下,卻未存的一星半點的白雪。
因為此地溫熱,引來幾隻逃竄的兔子進來,反倒被鐵槍門弟子擊斃,直接在爐旁烤了下酒禦寒。有一隻兔子倒是機靈鑽了出去跑進了從生和尚住的小山洞。周天一見兔子自來投網,倒也苦中逗樂,便道:“這莫不是上蒼見我等太過辛苦,贈與我們的吃食吧。古有守株待兔,今日我等守爐待兔,倒也有趣。”剛說完,發覺不遠處有活物在動,透著飄雪,看什麼活物都似灰色。周天一道:“韋師兄,你專心雕刻,我去看看遠處那活物是不是什麼野味,打來給眾人下酒啊!”
周天一向著山坡走起,看到從生和尚拄著拐杖,迎著風雪,抱著個凍僵的小兔子,卻想要暖活了它尋個窩放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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