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仁和白老,帶著兩名挑著禮物的老仆,在知客童子引領下,來到庵前。
紅拂女劍早已從門樓下來,與庵門前親自迎接。
穀雲飛和梅良祖也近前相見。
惟李和回身坐於幾前,由童子奉茶品茗,毫不理會。
夏侯仁和白老兩人向紅拂女劍欲行跪拜之禮,紅拂女劍急忙止住:“仁兒、一子,兩位賢侄不必多禮。”
旁邊小良子嘿嘿呲牙:“師父這人名字倒是奇特,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卻名叫‘老’,字一子。”
穀雲飛急忙嗬斥道:“沒大沒小!小良子!趕快去給夏侯師叔和白師叔見禮!”
此時,白老便就勢躬身向紅拂女劍施禮。
而夏侯仁則回複紅拂道:“不可不可,我當拜上。”言畢,跪拜磕頭,口中道:“晚輩奉家師之命,前來向前輩賀年,祝老人家福壽延綿。路途有些不平之事,耽擱了幾日,來得有些晚了,還請前輩恕罪。”
紅拂女劍攙起夏侯仁,挽著其手腕大聲道:“賢侄不必多禮,本來就是一氣連枝,以後更是親上加親。普大哥也是用心過細啦。童兒,看茶!吩咐後廚多備佳肴,今日款待貴客!”又款款對夏侯仁說:“除了賀歲之外,你師父就沒提迎親的事嘛?”說的夏侯仁麵熱微赧。
白老白一子在一旁接過來話:“我師父近日來,盼的最多的就是為大師兄迎親的事啦,這可是我峨眉山第一等的大事。哈哈哈!您看我大師兄一條好漢子,這回兒竟然臉紅了。”
躲在門樓上的紅文早已偷偷看過夏侯仁,又聽到師父和峨眉山來人的話語,不自覺躲得遠一些,又羞赧又心焦。
紅拂女劍看著這雄姿英發、守禮穩重、俊朗正派的未來女婿,心中無限歡喜,故此特意將話語說的高亢,說給那李和聽讓其識趣自行離去,心中還在想說不得要將其逐客驅走了。
李和此時踞坐琴台之側,端著茶盞,仔細打量來的這兩位峨眉山的人物。
隻見夏侯仁身材不高不矮,麵容神采中透出英氣勃勃,目光之中透出正氣凜然,步伐舉止中透出功力不凡。
李和隻一打量隻見便對夏侯仁有惜惜之念,自覺其功力或不輸於己,漸漸的由蔑視不屑轉為暗自讚歎:世上也有如此的人物,紅文姑娘若與其連理,當真是天作之合。
陡地李和又一轉念間:“夏侯仁這般人物,不枉了紅文姑娘!我當如何?我當如何?就此舍了對紅文姑娘的念頭?我當如何?”
一霎時,萬千念頭轉過李和的腦海:“這夏侯仁又是普渡的大弟子,我雖自有鉗製普渡之法,奈何峨眉山眾人便從此深恨於我,說不得普渡也會怨恨於我。我當如何?我李和此生自誓有二。其一:縱橫天下成不世之王圖霸業。其二:得一己悅者為妻,攜手天下,不枉這人世性情。我當如何抉擇?”
李和性格雖是狂階,卻是極有抱負之人,此刻心中無比糾結:“方才那穀雲飛竟用峨眉山眾人來言語壓我,我話已出口:隻要紅文沒成親我就不放棄!不過,我那王圖大事卻離不了峨眉山的幫襯。我當如何?佳人再難求!我難道竟要舍了對紅文姑娘的念頭?本來我在東海小蓬萊碧霞宮會見於和,商議我那大事,於和雖然答應了,但是還是猶豫了很久方才答應。我本來應該去峨眉山八寶雲霄觀會見普渡,讓他也要遵守約定,助我成大事。偏偏我途次洞庭,去瞧那宋軍的虛實。”
一想到紅文,李和便沉浸在初遇紅文的情形之中:“我那日從洞庭北上,偏又遇見紅文姑娘,從此癡醉如斯,再難自拔,隻讓李庸老家人一人去雲霄觀。我自個兒偏又一路向北追尋和護送紅文至這八寶疊雲峰。我竟為了紅文姑娘,把一切大事儘皆拋在一邊,隻讓李庸一人去見普渡,總是有些傲慢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