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施的雙手緊緊箍住徐良乾瘦的雙臂,見徐良痛的冒汗,隨即冷靜:“苴可!為這位少俠客上藥!”
苴可,並非一個人的名稱,而是烏蠻自杞部大酋長的親兵敢死隊的稱呼。
早有一名壯漢過來,掃一下徐良的全身,便一把撕破徐良肩頭長衫。又有一名苴可過來,手腕一晃,便多了一把鋥亮的小小薄刀,將徐良肩頭傷處碎肉一抹而掉,徐良竟未覺到痛。又一名苴可過來,卻拿著一皮袋,將袋中之物撒在傷處。徐良聞了聞,道:“嗯~~杞醬之酒!不喝掉,而灑在我這乾瘦的肩頭,豈不暴殄天物?”言畢,隻覺傷口處一陣鑽心之痛!
那德施怕的就是徐良忍不住痛,此刻仍是箍住徐良雙臂,聽徐良讚酒,甚是對自己所好,微微一笑:“好小子!倒是識得我杞醬好酒!”
徐良忍痛擠笑:“原來九雲庵每年的杞醬之酒,便是您這大頭領送來的!此番見著真人,倒真要替我師父謝謝您!那酒多半便被我師父喝了!”剛說完,便又有一名苴可過來,將一包粉末倒在徐良肩頭。徐良又是一陣鑽心蝕骨之痛,卻強忍著道:“我師父以前禁我飲酒,說是酒最傷身。而他自己偏偏每日可行無食,不可坐無酒!從今以後,我徐良便要飲酒啦!”
德施哈哈大笑:“我方才看你小小年紀倒是俠義,卻總缺點什麼氣質。此刻我算明了,便是你未品過美酒的緣故!大丈夫,豈可無酒?不飲酒,不足以培豪氣!你若飲酒,我自杞美酒成河,要多少,儘管說來!”
徐良道:“我現在便想飲上一飲!”
德施一愣,隨即換道:“勿阿羅!拿酒來”
那名背上背刀的漢子過來,將腰間的皮囊解開,拔開塞子,對著徐良的薄嘴兒灌了兩口。
徐良隻覺一股火辣入喉,一線入腸,熱氣騰身,傷處痛楚立覺減輕,叫道:“再飲!”勿阿羅隨即又灌了他幾口。徐良漸漸有些微醺。
德施見狀,便鬆開了他雙臂。徐良覺肩頭傷處不再疼痛,而是酥麻入骨。
如是,又將身上各處傷口處理一番。徐良卻也飲了不少,此刻雖有些醺醺然,但他心頭清醒,道:“還請德施大頭領安排人將紅拂女劍送去三教堂,我帶您去鬼煙川救紅文姑姑!”
德施沉吟道:“你所說那鬼煙川,既然能打傷紅拂,又擄走紅文,定然不是個良善之處!方才我去過杜家莊。那杜家莊便是我在宋夏交接之境,安置的秘密據點。杜家莊諸兄弟武功不差,竟遭屠戮。杜丕蘊在木樁之上,留下了暗語,告知我乃是和尚所為。和尚之流不作惡便罷,一旦作惡,比那常人更為歹毒!你隻管告訴我鬼煙川所在,我自去救紅文便是!你小小年紀沒必要涉險,保不齊搭進去性命!”
徐良脖頸一仰,趁著酒勁上頭的豪氣,撇嘴道:“夏侯仁師叔那是我五叔的義兄,也就是我的叔叔!紅文姑姑待我極好!她倆成親之後,便是我的叔嬸!我豈能不救?那鬼煙川我去過,地形複雜,溝壑錯落,處處看似是一般無二,連路口都看起來一樣,一不小心便進了八陣圖,找不到方向。此時此刻,我若不引你前去,我五叔若有知,豈不是嘲笑於我?”他時時刻刻以白老五為楷模,但是倒不表露心跡,而此時帶著酣醉,竟脫口而出。
他轉頭衝著紅拂道:“是不是?奶奶!”說完,呲著板牙嘻嘻一笑。
偏偏紅拂最吃徐良這一套,平常在九雲庵,徐良隻要一耍貧嘴,那必有美味果脯可以入口。
紅拂勉強笑道:“鬼頭!那地方是你去的?你今天幾乎便要隨我同歸地府,我怎會讓你再去鬼煙川?”說完一指地下的一撮兒毛等人,道:“這不是有舌頭麼?”
德施會意,踢了一下一撮兒毛。一撮兒毛嗯哼兩聲,說不出話來。
德施氣悶,腳一挑,一撮兒毛被踢的直直的飛出去,腦袋撞在院牆上,登時碎裂,死於牆角之下。
勿阿羅近前道:“大頭領!屬下方才見賊子圍攻夫人和小俠客,便出手過重,這些賊子已死於刀下!”
德施並無怪罪之意,歎道:“情急之下,這些傷害夫人和姑娘的賊子,殺了便是殺了!”轉而向徐良道:“白眉孩兒,隻得你與我走一遭了!勿阿羅,你護衛夫人去三教堂,去找我那親家普渡觀主和我那未來女婿夏侯仁!”
勿阿羅領命,先喂紅拂吃了一丸烏蠻丹藥,將紅拂扶坐禪椅,又名領命苴可抬著椅子前往三教堂。
德施見徐良目不轉睛望著自己,疑惑問道:“小良子,你不願意去?”
徐良壞眼神飄過,一耷拉眼皮,道:“你那女婿夏侯仁,也被抓到鬼煙川去了!”
德施吼道:“什麼!狗娘養的!傷了我夫人,抓走我女兒女婿!我定要一把火燒了這鬼煙川!”
繼而道:“勿阿羅!將刀給我!”
那勿阿羅並未回轉過來,而是停下腳步,將背上的刀解下,拋給德施。
德施接住背囊,抓住刀柄,手腕一抖,布皮儘落,嘩啷啷一聲響,僅剩下手中一把鋼刀。
刀出布囊之際,一股寒氣襲麵,徐良隻見烏沉沉一柄大刀,握在德施手中。
這刀不知何種材質所煉,竟不泛光,刀背上鏤著九個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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