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蔣平心事忡忡,不過他知道徐良身上渾身是傷,怕徐良顛簸之際太過受罪,舐犢情深道:“小良子,咱們離開了顏大人,便不急著趕路。彆跑壞了馬兒。”
徐良極為聰慧,心知叔父疼愛自己,在馬背上便與蔣平閒聊:“四叔,昨日你見到囚籠之內那幾位,甚是關切,為何?是您相熟麼?”
蔣平道:“何止是相熟?那囚車裡困的是紅袍玉麵小韓信馮旭、還有鐵麵金剛沙龍、大刀鎮陝西嚴正方、鐵戟將魯仲賢、翻江海馬尚君義、浪裡白條石萬奎。都是與你叔伯交好的老兄弟!除開馮旭外,其餘五位與你歐陽春伯父,年輕之時便是結義兄弟,並稱遼東六俠。雖然他五人的功夫遠遠不及歐陽春大哥,卻都是仗義任俠之輩。”
徐良道:“果真天下俠義皆是一家,天下鼠輩遍地開花!人以類聚,既然與我父輩相諧,定當在風雲會上設法營救才是。”
蔣平沒直接回答,而是說道:“你可知天下有三處極深寒隻泉眼麼?”
徐良當然不知道,對於不清楚的事情,徐良向來不打誑語,隻抓住馬鬃,靜待四叔說明。
蔣平歎氣道:“昔日大唐之際,我漢人疆域遼闊,我師祖曾走遍萬裡江山,遊曆天下。如今大宋疆域遠小於百年之前。如今被西夏所占的日月山中,有一處寒潭,名喚碧水寒潭,傳聞碧水寒潭中有蛟龍常現。我師祖曾親下寒潭一探究竟,太過深冷,雖然他老人家身懷龜蛇閉氣功,也隻在碧水寒潭中待了半個時辰便再也承受不住,而碧水寒潭中蛟龍突現襲人。我師祖雖躲開了惡龍襲擊,逃至岸上。卻在水下慌亂之際,破了閉氣功夫,致使寒毒入體,自此沉屙纏綿。便是翻江海馬尚君義的祖上用上遼東至補之藥---其鎮派之寶九籽蓮花,才得以痊愈。我師祖感恩便將水中功夫傳授給尚氏一門。尚氏與石氏時代姻親,故此尚君義和石萬奎才習得好水性,江湖人稱翻江海馬和浪裡白條。”
小白眉嘻嘻一笑:“那感情你與他二人也算是同門師兄弟麼?”
蔣平正色,意味深長道:“非也!隻能算世交好友罷了。不過我師祖也從遼東帶回來阻寒防身之藥,屬實令我師門受益匪淺。你不見於和、雪竹蓮和普渡三人,真真的同門三兄弟。如今各自門下弟子,聽聞卻很不交好。何況我與尚馬二人已有數代之隔。要說親啊,還是我五鼠兄弟!你等小字輩,以後多親多近吧。”
徐良好奇又問:“那另外兩處寒潭,在何處?”
蔣平嘻嘻笑道:“另外兩處,我講於你聽,隻當我爺兒們看彆人笑話。嘻嘻!於和的二師兄雪竹蓮,昔日受了金龍教化生掌的陰毒內力之傷,逼不得已,由於和護送著前往遼東,也期望能從尚氏處求來九籽蓮花。但是於和心氣高傲,舍不得放下身段兒。彼時於和才二十出頭兒,三十不到,誰人識得他?雖然他是拯救中原武林的大英雄雲海鯨神雲飛揚的弟子,但是雲飛揚已然故去。尚氏家大業大人丁旺,遠處遼東,又不曾受金龍教之荼毒,哪將他放在眼裡?尚氏門長言道,隻要於和說句軟兒話,答應日後多在中原宣揚尚氏之水戰功夫天下第一,便送贈九籽蓮花。”
徐良道:“這尚氏也不地道麼?要救便救,哪來這許多好名務虛之事?”
蔣平撇嘴道:“可不是麼?若是普渡前往,那定是謙虛謹慎,早已得了九籽蓮花。不過那於和也是傲強,認為其師門天下聞名,功績震動天下,竟不顧雪竹蓮的死活,硬是不說軟活兒話,背著雪竹蓮便離開了尚家莊,準備出海乘船回碧霞宮。卻在渡口遇到偷天換日老劍魔金昌金泰鬥。金昌參與了白樹林大戰,也聽聞了於和三兄弟的功績,極為欽佩,便將從大雪山得到其珍貴雪蓮給了雪竹蓮服用。金昌練得本來就是九轉至陰的內力,對寒毒之性,極為熟稔,便講了一個治療雪竹蓮內傷的法子。虧得這金昌,否則雪竹蓮,今日焉有命在?”
徐良奇心大起,催到:“四叔快講?趕明兒你要是遇到陰寒之傷,我也好如法醫治與你。嘻嘻。”
蔣平隨手便是一個腦瓜兒崩,敲在徐良額頭,罵道:“放屁!咒你老叔!”
徐良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回頭壞笑瞧了瞧四叔佯怒的麵容。
蔣平道:“金昌言道,出遼東入海東北向百餘裡,有一座島,名喚冰山北極島,島上條件極為艱苦,無人居住。自己也偶然涉足,他此番便是準備出海前往北極島住上數年,修煉功夫。島上終年冰雪不化,在島上數座冰山之間藏著兩個泉眼。一泉在東,名喚弱水寒潭。一泉在西,名喚明硫瑤灘。每日白天在寒潭中泡上二個時辰以毒攻毒,以寒潭之淩冽壓製體內陰毒。每日晚間在瑤灘中泡上兩個時辰,以發散寒毒,當保全身體無恙,假以時日,體內寒毒便可解除。”
徐良詫異道:“此法果真有用麼?”
蔣平斷然道:“自然有用!起初於和也是不信。但金昌毫無保留之心,直言此解毒之法,便是自己修習內功之法。江湖上誰願意將本門心法講於他人?可見金昌乃是急公好義之人,我也極為欽佩!於和便帶著雪竹蓮,隨著金昌趕往冰山北極島。一路之上,於和與金昌兩人,輪流不停用內力為雪竹蓮續命。等到了冰山北極島,才發現,金昌早已安排了數名仆人提前在北極島修葺了幾座屋舍,置了些網叉小船等物,已備捕魚生活之用。三人在北極島住了數月,按金昌所言,雪竹蓮果然好轉,再不用靠金昌於和輸送內力禦寒,且自身功力也慢慢恢複,竟可以每日自行經脈運轉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