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寂寂和尚率領七八名僧人立在台前,少林寺大旗之下便又有數名僧人便奔了過去。
這書名僧人便是早幾個月抵達少林寺的提瀘寺僧洋光法師等人。
洋光近前便施禮:“寂寂師叔!掌門師兄!你們終於到了!”
寂寂隻簡單回禮後,便大聲道:“方才是哪一個說海外派不配的?”
一字慧劍門烏摯不識得寂寂和尚,卻大聲答道:“天下名望所歸的門派多矣!海外派又是何方神聖?我烏摯也虛度了四十有三個春秋,恕我孤陋寡聞,實屬卻不曾聽說過!”
寂寂雖是名和尚,卻素來不讓人,出言極為刻薄,道:“原來是一字慧劍門烏摯烏掌門!你不曾聽說過我海外派的名頭,我卻知道你一字慧劍門!看來果然是你孤陋寡聞!”
烏摯見這寂寂說話無禮,便道:“難不成法師你便是海外派麼?喃喃羅漢若與你同屬於海外派,莫不是你海外派皆是僧眾?即是僧眾,為何卻如此大的功名之心,寓居海外,還要到中原來爭十大派之位?”
散花寺主持侃侃大師聞言,心道:“烏摯你小子要倒黴!”
房書安見到寂寂和尚到了,衝著二鬼壞笑。金昌問道:“大當家的,有何可笑之處,說來一同樂上一樂?”
房書安揉了揉細脖道:“這寂寂僧,也喚作寂寂上人。是個難纏的主兒。你若與他將佛理,他能正襟危坐,淨手沐浴之後坐談七日七夜,定要與你見個高低分曉。你要與他講俗理,他卻言出刻薄,肆無忌憚,卻反而不顧及俗理,偏有各種話頭,將對方嗆住。”
金昌道:“你何以得知?”
房書安壞笑道:“你看看少林旗下那散花寺主持侃侃大師的表情便知!我兄弟三人昔日在散花寺死皮賴臉混吃混喝的住過幾年,這寂寂和尚在散花寺四日四夜,不食不眠,竟將侃侃大師辯至昏厥過去。我等看不過去,趁著寂寂僧出門之際,想要給他使壞,卻逐個被他打了一頓。愣是逼著我三人坐在樹下,聽他講了三個時辰的佛理,大部分便是說侃侃大師何處有誤,何處不通等等。彼時我三人不過十三四歲,都快被他念經念瘋了。直到寂寂上人走了三天之後,我做夢腦子裡還嗡嗡作響,閉上眼都是阿彌陀佛的聲兒。我看啊,誰接他話頭,誰便要倒黴!”
果然,寂寂聽到烏摯之言,立即駁斥道:“貧僧乃海外派之末流也!法名寂寂僧!烏摯!你忝為一字慧劍門掌門,竟能說出如此狹隘之言,真是要多讀上十萬遍藥王真言,方能保你再虛度上四十三年!就連你祖父烏召,久居福州,昔日出海遊曆,也是蒙家師所救,方才活命並回轉中原。若非如此,如今世上豈會有你在此出聲?”
烏摯聽得蒙頭轉向,朝著自己師門年長者挨個瞅瞅,其中一名六十餘歲的師叔輩人物道:“師父他老人家卻是曾出過海。隻是卻不知在海上是否遇難過。”
那寂寂僧續道:“我派雖在海外,卻根在中原,源自中原,更向往中原。如今我海外派在本會上告知:我等本就是漢家子弟,難不成還將我等視為異族麼?連昆侖派中小半數祖上都多為胡人,連天姥婭王教都可以在此推薦,難道我堂堂正正漢家子弟,便不能堂堂正正在此出聲?可笑之極!可惡之極!”烏摯聞聽,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剛想到些話,方要開口,卻又被寂寂打斷。
寂寂道:“世人皆知蟬露大師!諸位,此言不虛吧?”說完,一指台上的臥佛昆侖僧。
昆侖僧心中有愧,急忙朗聲應道:“蟬露大事本就是我的授業恩師,昔日遠涉西域,攜回經典,譯為漢文,彌補諸多中原佛理之不足,功績素著天下,誰人不識?”
寂寂道:“不錯!蟬露大師昔日雖然天下公認為武功第一,不過蟬露大師平生付諸最大心血者,乃是佛經佛理。蟬露大師四十歲時,也曾就佛理中不解之處,親渡大海,赴風華島與吾師討教。”
昆侖僧大驚,起身道:“風華島!尊師可是明燈大師?”
寂寂洋洋有得色,道:“正是!明燈大師正是家師!”
烏摯方才被寂寂一頓嗆,此時道:“明燈大師自然是天下武林皆極為尊重的。尊師即便是明燈大師,但你門派如何便可位列十大派?如方才詹烽詹堂主所言,一派者,務必是積數代之沉澱,武功和德望皆足以冠絕江湖,方可入圍。明燈大師如今已圓寂多年,昔日大師在時,猶未聽聞過其成立什麼海外派。我看你所謂海外派,多半便是你等新立而已,豈能服眾?”
寂寂喝道:“住口!無知無識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