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木礌石如同不要錢一般從城頭砸落,幽州軍的攻勢被迫減緩,蘇烈見後立即又派了兩部士兵上前。
想光憑先前那兩曲士兵拿下盧奴縣壓根不現實,再自大的主將也不會天真到這般。
當然了,此處的主將指的是正常主將,戰神郭開那種無法以常理度之的肯定不能計算在內。
在蘇烈增兵後,原本便緊張不已的冀州軍士兵們新添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整個城頭都籠罩在風聲鶴唳的氛圍當中。
他們個個神情嚴肅、抿著嘴唇,有些不堪者甚至連身子都在發抖。
見狀李皮皺眉道:“慌什麼?難道城池被攻破了麼?沒破便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投石手聽本將號令。”
“待敵軍開始攀登,便往下澆金汁!”李皮下令道。
在李皮聲嘶力竭的怒喝下,城頭的冀州軍們勉強算是打起了精神,各司其職準備對敵。
除去箭矢、滾木礌石這些常規守備物資外,成捆的叉竿已經被碼好放在了方便取用之處。
幾口煮沸的大鍋不住往外散發著濃濃的惡臭,守在一旁負責看火的士兵被熏的乾嘔不止。
即便是用布條捂住了口鼻,但那酸爽無比的臭味極具穿透力,仿佛無孔不入一般,將這些冀州軍士兵給熏的頭昏腦漲。
要不是金汁在攻堅戰中有著不可或缺的價值,想必絕大多數人都不會選擇用這玩意來對敵。
這東西純是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略物資,而且自已人往往都會比敵人先遭罪。
畢竟金汁是在自已家城頭煮的,在沒將其澆到敵人身上之前,先被熏吐的倒黴蛋可不在少數。
……
鎮守西門的林木急的上躥下跳,他有心支援李皮所在的東門,但城下這夥幽州軍一直都在附近盤旋,他實在不敢分兵。
林木擔心他這邊剛把人抽調走,城下的敵軍便會大舉壓上,若是如此那便禍事了!
南北二門的守將同樣如此,趙雲將騎兵分作兩股,遊走於兩處城門,冀州軍守將完全不敢動分兵支援的念頭。
如此一來,李皮能夠調動的便隻剩下了他手頭的六千士兵及城中李堅統領的兩千後備隊。
此時李皮尚且不知道後備隊中已經有人起了異心,隨時準備改換門庭倒戈一擊。
戰況順利還則罷了,一旦幽州軍占據了絕對上風,那名喚作王卉的曲長便會率部攻擊城門,迎幽州軍入城。
如何斷定戰況?此事簡單,王卉的判定標準便是李皮是否叫他們去守城。
若是他們都被叫去守城了,那這盧奴縣基本就守不住了,他便也沒必要再為韓馥賣命了。
雖說賣主求榮這種事比較可恥,投降過去了也多半不會受到重用,但此舉至少能夠活命。
逢此亂世,保全性命才是第一要務,其他的都得往後排,賣主求榮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
在李皮發號施令之時,幽州軍士兵在蘇烈的調度下不斷向前推進,後參戰的兩夥士兵也已經和袍澤成功彙合。
此時幽州軍的中軍當中,幾十名赤膊的鼓手正在奮力敲擊戰鼓,蘇烈的注意力並未被鼓聲所吸引,他的關注點始終放在戰局上,其餘的事完全無法讓他分心。
眼下蘇烈必須要心無旁騖,因為他得針對戰事進展做出相應調整,這可不是分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