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無故挨了頓呲的蔡瑁很是窩火,可如今他處在寄人籬下的尷尬狀態,因而他敢怒不敢言,連半句都不敢反駁。
雖然心疼自己手下的士兵越打越少,可袁術根本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蔡瑁又勸不動,他能做的唯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班底如同割稻子一般倒在衝鋒的路上。
見兄長一臉便秘的憋屈表情,蔡中便想著安慰兩句,結果他剛走到蔡瑁身前,便被蔡瑁一個眼神給勸退了。
蔡瑁眼神裡包含的信息並不複雜,唯有一個“滾”字,於是這世上憋屈的人便又多了一個。
……
在蔡瑁同袁術請願之時,襄陽城的攻堅戰仍在激烈進行著。
隨蔡瑁一同歸降的荊州兵們如同潮水般的湧上前去,用性命硬生生的堆出了一條血路來。
倒不是他們悍不畏死,也不是他們對袁術這個新主公有多大的歸屬感,隻是紀靈一早就派出了數個督軍隊,畏戰不前、臨陣脫逃者,皆會被督軍隊的弓弩和刀槍處決。
反正橫豎都是個死,與其當逃兵死了什麼都落不到,莫不如向前衝鋒博取一線生機。
亂箭飛鉤、滾木礌石很大程度的阻擋了南陽軍前進的步伐,但人力終有窮儘時,就算這些攻城的南陽兵再蠢也絕無可能一直在原地止步不前。
見南陽兵距離城樓愈發逼近,霍峻劍眉一挑,按著劍柄高聲喝令道“澆金汁!”
隨著霍峻一聲令下,煮沸的金汁被一旁的士兵用水瓢給盛了出來,隨即倒向城下。
“是金汁!快避!”
“這群匹夫好生歹毒!”
“啊!痛煞我也!”
加了料的金汁順著城牆澆下,將靠近城樓的南陽兵們燙的皮開肉綻,慘叫著滿地打滾。
金汁這東西的殺傷力跟它的味道是成正比的,殺傷力極強。
糞水中本身就包含著大量病毒和細菌,而且守城方往裡後加的又都是諸如砒霜這類的猛料,這些玩意混在一起,基本上就是沾著誰誰死。
以當時的醫療水平,嚴重燙傷就幾乎等同於藥石無醫了,更彆提裡邊還有那麼多猛料。
就算傷者命大,僥幸沒被燙死,但最終他也會因為傷口感染而死,其區彆無非就是早死晚死罷了。
在這個傷風感冒都容易丟命的年代,拎出十個郎中來都未必能找到一個能治燙傷的,想要治療感染更是癡人說夢。
華佗這個級彆的神醫倒是能夠治愈燙傷者,可縱觀東漢,此等級彆的神醫也不過一手之數,天底下那麼多燙傷的他們哪裡治得過來?
雖然這年頭的人不懂什麼細菌學說,但他們卻知道這樣能對敵人造成最大化的傷害,所以金汁便被廣泛應用於攻堅戰中,成為了守城的一大利器。
無獨有偶,個彆弓弩手喜歡先把箭矢插進馬糞裡然後再放回箭囊裡,二者基本屬於同一原理。
既然一下弄不死你,那我特麼就給你再加點料,總之不能讓你輕易活下去!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一點在冷兵器時代被體現的淋漓儘致。
說白了敵人不死,那死的便會是你跟你的袍澤,這答案該怎麼選顯而易見。
……
即便是霍峻再三叮囑守城的荊州兵省著點用金汁,但十幾口大鍋仍是很快就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