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壽安宮的天香,禦風而行向著九華門而來。
今日的九華門前,冷冷清清,零星幾位朱衣衛,捧著茶點,抱著茶壺,殷勤的伺候著一位女子。
女子側身躺在琉璃榻上,眯著眼睛,看著偶爾入城的人。
旁邊還有兩個兵部司的人,一人手裡拿著一把扇子,看樣子是餓的沒力氣,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還真是醜人多作怪。擎天山的冬月,雖然不是寒風刺骨,這麼拿著扇子扇呀扇的,多少有點不倫不類。
天香禦風而至,懸停在空中欣賞著花弄影慵懶的躺在琉璃榻上,朱衣衛服侍在側。
她的身上蓋著花團錦簇的雲錦披風。
雲錦披風,寸金難買。
放眼整個擎天山,穿的起雲錦披風的女人不少,但,讓朱衣衛低眉順眼的不多!
兵部司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個個鐵骨錚錚。
能讓朱衣衛公然彎腰屈膝服侍在側……花弄影!
天香反應過來,飛身欲逃……
就在這時,天空下起了花瓣雨。
身後響起一聲輕笑,女子戲謔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老美人,你這是要給本座表演飛天麼?”
天香飛到半空身體緩緩落下,飄飛的花瓣擦身而過,身上的衣裙被劃了數十道口子。
若是執意遁逃,這些看似柔弱的花瓣即刻把自己切成肉片。
花瘋子,手段殘忍,對待擎天山的人從不手軟。
“奴婢天香,拜見花城主。”
天香落地瞬間,快走數步,每走一步,周身花瓣濃烈一層,洋洋灑灑的花瓣雨,絲毫不因為她的恭敬減少分毫。
反倒是殺氣彌漫,劃過身畔的花瓣擦身而過之時不僅劃碎衣裙,捎帶著劃破肌膚,割爛皮肉。
雍容華貴的宮廷嬤嬤,渾身是血的站在那裡,雖狼狽卻不失皇家體麵。
幾步路的距離,天香試探出花弄影的底線——
再走一步,殺無赦!
不愧是一人一朵花殺上擎天山的花弄影。
當真是心狠手辣,連一個宮婢都不肯放行。
“老奴奉娘娘之命前往星辰宮求見陛下。”
天香撒個逆天大謊,同時,她在賭——賭花弄影不敢撥了神帝的麵子。
“哼。”
花弄影沒有起身,就那麼斜躺在琉璃榻上,冷冷的盯著天香,冷哼一聲,抬手一指朱衣衛
“你,跟她解釋一下,星辰宮的門誰可以進。”
刁乙卯左看右看,左邊的李謙低著腦袋擺弄茶壺,右邊的張子文單膝跪地整理著地上的花瓣,站在身前的謝永剛突然蹲下去……
無奈之下,“挺身”而出,衝著花弄影一抱拳,而後轉身衝著天香鞠一躬,接著煞有介事的開始介紹
“啊……嗯……是這樣的……星辰宮……”
倏爾轉身,低聲哀求
“花姐,我是朱衣衛,不是羽林衛。真不知道星辰宮的門檻有多高。”
張子文眼睛彎起,一手迅速把嘴捂上。
謝永剛啞然失笑。
擺弄茶壺的李謙肩膀直抖。
花弄影一手撐著琉璃榻,一手從李謙手裡奪走茶壺,眸色深冷的看一眼四人
“退下!”
花弄影緩緩舉起茶壺,琥珀色的靈茶從壺流出來,她的嘴巴張開,毫無半點淑女形象的喝起來,眼尾的餘光掃向天香。
這個滿臉褶子的女人不簡單。
愛美乃是女人的天性,神仙也不例外。
一個靈力氣息強悍,戰鬥力不弱的女子,寧願把自己醜化成這副鬼樣子,她背後的主子一定不是良善之輩。
“是。”
李謙與張子文互看一眼,一人伸出一手將琉璃榻挪到安全區。
刁乙卯與謝永剛答應著,快速移到門前,手伸到腰間摁在軟劍上,眼睛盯著天香,防止天香狗急跳牆——
硬闖九華門。
“嗖!”
花弄影喝完茶隨手將茶壺丟出去。茶壺在花瓣雨中畫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朱衣衛們的尖叫聲刹那響起
“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