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錢路昌已經聽不到外界的“歡聲笑語”,他隻感覺自己的鼻梁、嘴巴和半邊臉部火辣辣的疼,同時還伴隨著一股強烈的眩暈感。
他閉著雙眼看不到外界,隻能聞到一股血液混合著塵土的泥腥味,他感覺地麵似乎馬上就要翻轉過來一般。
片刻之後,又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一條小船的甲板之上,正隨著風浪不斷搖擺。
他想要用手將自己的臉從地麵撐起來,卻驚恐地發現自己並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手臂,隻能讓整條臂膀稍微抬起一些便已經力竭。
渾身都充斥著一股綿軟無力的感覺,他憤怒地想要握拳,可掌心甚至都感覺不到指甲的尖銳,便已經開始顫抖起來。
這一刻,他是真的害怕了,未知的恐懼正在逐漸侵蝕著他的理智。
王煦見自己都已經嘴炮半天了,地上的錢路昌居然還是沒有起身的打算,頓時變得索然無味。
“趴在地上裝死是吧,還是破相了沒臉起來?剛剛不是裝的挺凶殘的嗎?”
王煦又嘴炮了一句,卻發現錢路昌仿佛沒聽見,隻是握拳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嗬,沒意思。”
王煦收起橫刀,嘴角不屑地撇了撇,轉身便朝著人群外走去。
圍觀的人見主角都走了一個了,也都紛紛散場。
沒人願意主動去扶錢路昌起來,甚至包括他的幾個小弟。
自家老大這麼丟臉的一幕還是當做沒看見的好,以錢路昌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說不定就會因為自己看到過他狼狽的一麵,而遭到他的報複。
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這才是最安全的保身之法。
周圍的人很快便走光了,隻剩下錢路昌孤獨地癱倒在地上。
遠處不時有幾道身影經過,但在看清他的一邊側臉之後,都選擇遠遠地避開了。
誰也不知道他在武道院上山的大道上躺了多久,直到一位老師趕來將他帶去了治療室。
李飛揚翻看著手中的檢查報告,而後皺著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被紗布包裹了半邊臉的錢路昌。
“聯係錢家,讓他們來把人接走,還有,把今天現場的監控視頻發給錢家,彆讓他們把問題賴到武道院身上。”
“好的,李老師。”
一名年輕的教員在李飛揚身後點頭應是,而後立刻取出平板操作起來。
李飛揚將手中的報告單交還給校醫,隨即便轉身離開了。
如果不是錢路昌錢家人的身份,就憑他的成績,根本沒資格讓李飛揚親自過問。
現在既然已經確定是錢路昌自己身體出了問題,李飛揚也就沒必要親自來辦這事了。
二十分鐘之後,一輛救護車安靜地駛入了炎大的校園。
救護車直奔武道院治療室,車上下來的還是上次過來接他的那幾個人。
兩個西裝男一前一後抬著擔架,跟隨的醫生在旁邊舉著吊瓶,三人合力將錢路昌抬進了車廂。
旁邊已經圍了不少人,當人們看到被包的如同木乃伊一般的錢路昌時,四周頓時傳來密集的竊竊私語。
能看得出來,錢路昌出事大家都很開心。
當然,這一切陳歲安都沒有去關心,對他來說,對付錢路昌隻不過是動一動念頭的事情,如果下次再遇到,陳歲安不介意再讓對方躺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