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霍格沃茨完全是雪的世界,厚厚的積雪封住了每一扇窗戶,覆蓋了城堡、球場甚至是黑湖……城堡外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雪崩的危險世界,而同樣的危險也出現在艾莉西婭的小桌上。
休息室內的空氣幾乎是靜止的,五年級、七年級的學生們占據了所有能寫作業的地方,書籍、羊皮紙、筆記本和被用到分叉的羽毛筆像雪花一樣覆蓋了沙發、扶手椅,甚至是……
“誰把草稿紙堆這了?”級長厄尼在寫作業的間隙,發現壁爐旁邊堆著約兩英尺的羊皮紙。這可是極大的安全隱患。
問了一陣,沒人回答,想著自己還有幾英尺的未完成的作業,還得負責四樓的聖誕節裝飾,厄尼耐心耗儘。他彎下腰就要撿羊皮紙,卻抓住了一縷滑溜溜的……頭發!
厄尼錯愕地看著纏繞在指尖的紅發,無意識地用指腹摩挲片刻,像一名草藥師在檢查草藥質量。發質不錯,他的心裡莫名跳出了這個結論。下一秒,一張睡眼惺忪的臉蛋就抬了起來。
“對不起……”艾莉西婭揉著眼睛,發現自己被雪崩般的羊皮紙埋了,“我睡著了……不過這些羊皮紙我都施過水火不侵咒……”
五年級的家庭作業實在太多,聖誕臨近,級長們還要負責監督城堡內的聖誕裝飾。費爾奇也以節日臨近學生越來越不老實的理由,增加了她們的巡視次數,還延長了她們的巡視時間。
艾莉西婭感覺這些天沒睡過一個好覺。
她真怕有一天從羊皮紙上醒來,發現自己變成幽靈了。
艾莉西婭久久沒得到回應,費力地抬起眼皮,隻見厄尼的眼睛瞪得跟貓頭鷹的一樣大,可疑的紅暈正從他領口處的肌膚漫上臉頰。
“厄尼?”她喊了一聲。對方像被火燒到一樣,撒開手,朝後跳開。
艾莉西婭趕忙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依舊是令人安心的粉白色,深淺不一的紋路遍布掌心,手指兩側還有微微鼓起的繭子。手掌並不是幽靈那樣半透明的珍珠白,她真不明白厄尼怎麼一驚一乍的,自己明明還是個活人!
“啊,啊……水火不侵咒,這咒語不錯……”厄尼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突然想起這隻手才摸過艾莉西婭的頭發,他猛地把手藏到身後,一張臉紅了個徹底。
“我、我馬上把這個咒語寫到羊皮紙——不,寫到公告欄上,免得總有人因為作業被火燒掉的事情給學院扣分。”
厄尼這樣說著,同手同腳地往公告欄去,動作僵硬得像一個提線木偶。幾個淘氣的低年級跟在他的身後,模仿著他的走姿。
羅絲·澤勒混在其中,扭頭朝艾莉西婭吐了吐舌頭。
艾莉西婭笑著看了看時間,該去巡視了。巡視結束後,自己還得趕著去參加節前最後一次da的集會。
天氣寒冷。保暖咒能讓艾莉西婭的身體像火爐一樣熱烘烘的,卻沒辦法屏蔽她的五感,迎上冷冽的風還是讓她會本能性地一抖。
艾莉西婭懷疑這是她經曆過的最寒冷的一個冬天,就連洛麗絲夫人都變得懶惰,不再揚著尾巴躥過走廊,而是想儘辦法地引著人往火把最多的地方去。
“彆想著偷懶,小鬼。”費爾奇警告道。
艾莉西婭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費爾奇滿意這樣的態度,望著走廊上掛了一半的彩帶,心情愉快起來。他大度且難得地跟艾莉西婭聊起懲罰學生以外的事。
“索爾斯——咳,我是說那個沒有自知之明的紅頭發小子,這學期沒給你寄過信吧?”費爾奇得意地咧嘴笑,露出一口黃牙,
“他要是聽我的勸告,不去纏著巴布林教授學什麼如尼文,不做這種多餘的事情,也許鄧布利多就不會把他趕出城堡。他說不定能留下來跟老費爾奇做一樣的工作!”
“怎麼會淪落到現在這副模樣,給在城堡裡讀書的妹妹寄信都覺得沒臉。”費爾奇的語氣裡有著類似大仇得報的痛快,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聽他這樣說,艾莉西婭反而生不起氣來。自從知道費爾奇跟自己的哥哥一樣,是一名啞炮,艾莉西婭對費爾奇總是多一分包容,但她儘量不表現出來,免得費爾奇感到冒犯,更加惱怒。
費爾奇一直強調索爾斯蒂斯學習古代如尼文是多麼的自不量力,也許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勸服自己——那個潛意識裡,渴望真正走進魔法世界的自己。
渴望會帶來許多彆的情緒,妒忌、不甘、憤怒、痛苦……也許費爾奇這樣做,是為了讓自己免受欲望的煎熬。
“你怎麼知道哥哥沒給我寫信?”艾莉西婭不想附和費爾奇貶低哥哥的話,隻好這樣問。
費爾奇的神情更加得意。
“這你不需要知道,小鬼。”
一道淒厲的貓叫打斷兩人的對話,洛麗絲夫人甩著冒煙的尾巴向費爾奇衝來。
費爾奇不知所措地接住貓兒,尖叫道,“噢!我可憐的洛麗絲夫人!你準是取暖的時候被火燎到了,都怪這該死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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