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煽風點火
“哼,我元壽做賬,以假亂真不在話下,這麼多年,皇帝老兒查了我多少次了,查出過任何問題嗎?陳年竟然妄想在一夜之內抓到我的破綻?做夢!”
元壽十分囂張,他也確實有囂張的資本。
他的假賬天衣無縫,彆說是一夜,陳年就算查上一年也絕對查不出一點破綻。
元壽滿臉惡意道:“原本我還在頭疼,該怎麼向陛下進讒言呢,陳年就這麼不怕死的撞上來,那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
原本他還苦惱向夏皇進讒言的理由,現在陳年要求查賬,這理由不就有了?
元壽跟了夏皇幾十年,對夏皇最為了解。
夏皇這個人,對外殺伐果斷,對內卻十分仁善,麵對他們這些老臣,更可以說是放縱了。
隻要自己回宮,夏皇為了他的麵子就會讓陳年結束查賬。
而陳年要什麼都沒查出來,自己就能借機將此事鬨大,到時候夏皇就算為了安撫老臣的心,也會重責陳年。
這樣可就好玩了。
元壽滿懷惡意一笑:“陳年啊陳年,你個毛頭小子還敢找我的不痛快,這回,你完了!”
自己扇風,伍丞相和景明皓點火,非要陳年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
元壽立刻叫馬車進宮。
他也不去上朝,更沒有去學堂,隻是在脫去官服和官帽直直跪在夏皇麵前。
“臣若有罪,請陛下賜死老臣,而不是如此侮辱老臣!”元壽雙目通紅,鬢發斑駁,看起來無比可憐。
夏皇見跟隨自己多年的老臣如此,也有些豁不開臉。
“元愛卿,你在說什麼呢,朕何時侮辱你了?快快起來!”
元壽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陛下,自您登基之後,老臣就一直兢兢業業,跟隨您的左右,可是沒想到有一天,您竟然會懷疑我。”
“剛才我見到陳少保在國庫裡麵,您這不就是不信任老臣,要來查老臣嗎?”
說罷,元壽就以頭搶地,悲憤道:“老臣雖然缺點一大堆,但對陛下您卻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的啊,老臣已經因為陳少保丟了國庫總管事一職,可他還不肯放過我嗎?”
“這些年,老臣為了陛下,為了國家,窮儘心血,從迢迢青年變成現在兩鬢斑白的模樣,不敢有一日懈怠。”
“可是如今,您卻因為一個小太監的挑撥離間,懷疑於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老臣寧願以死證明清白啊!”
說罷,元壽直接抽出一旁護衛的長劍,就要抹脖子。
“趕緊攔住他!”夏皇忙起身道。
錢公公和幾個護衛立刻跑上前,奪走元壽手中的劍。
夏皇暗歎口氣,他知道元壽是在自己麵前演戲,但他偏偏還得陪著元壽演下去,不然就是寒了老臣們的心。
元壽丟了寶劍,以頭搶地,滿臉是血道:“陛下,自您登基後,老臣就服侍在您左右,我掌管國庫多年,您見我貪過一塊銅板嗎?彆人或許會對您有二心,但我對您的心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的!”
“您若是不信,老臣現在就可以血濺當場,讓您看看我的血是紅的還是黑的啊——”
他捶胸頓足,臉上又是鮮血又是眼淚,看起來極其可憐。
仿佛夏皇再查下去,就是要逼死他一般。
夏皇歎了口氣,親自去扶起元壽道:“愛卿,你何必如此激憤,朕當然相信你了。”
元壽卻徑直錘胸,跪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起來。
意思很明顯,陳年不從國庫中出來,他元壽就絕不會起來。
夏皇歎了口氣,對錢公公道:“去,派人把陳少保從國庫中叫出來。”
元壽依舊跪在夏皇的腳下,不停的磕頭哀嚎:“陛下,若您對老臣有絲毫懷疑,就請立刻去我的府邸搜查,若是我府中多了一文不該多的銅板,就請您立刻下旨誅老臣九族,老臣全家以死謝罪啊!”
他這是越說越誇張了。
夏皇聽得連連歎氣,誅九族,元壽你可真夠會埋汰人的。
他加重語氣道:“錢公公,你親自去催,讓陳年立刻回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