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飛心中百感交集,短短兩天,自己便從雲端跌落穀底,身邊親人陸續離去,讓他一度悲傷欲絕。在胡明的開導下剛剛振作起來,又遭受無名閣打擊,現在還連累了鄉親們,他心中既是悲傷又是愧疚,同時也暗暗下了決心,隻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避免悲劇的發生。
看見村民們情緒緩和下來,他長長吐了一口氣,蹭地一下跳在一張桌子上,朝四麵拱拱手,朗聲說道:“各位叔伯嬸姨,請大家聽我說一句。”
大家一見馬雲飛冷不丁地跳上桌子,離得近的都還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麼回事,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目光全都轉向他。
“我隻有四歲的時候就和父親來到這裡,記憶十分模糊,隻知道這裡山好水好人更好,我很喜歡這裡,因為有很多玩伴,就像我的兄弟姐妹一樣,父親當時告訴我,以後這兒就是我的家。”說完這句話,馬雲飛看看旁邊的王若,又看看大牛等人,眼中閃過一絲追憶。
“隨著後來漸漸地長大,大家都開始叫我馬公子,但我還是喜歡聽彆人叫我雲飛或者是飛兒,原以為會在這裡平靜地生活一輩子,但是從八歲的一天晚上,父親讓我深夜起來蹲馬步,我就隱隱約約感到異樣,卻不想原來竟是這樣的人生。”
“兩天前,我原本要和我相愛的人情定終身,卻不想她先離我而去,而我父親也溘然長逝。”講到這裡,馬雲飛又看了看堂屋裡的兩口棺材,淒然之色真情流露。
“如今馬家隻剩我一個人,所以,我有一些決定,我要鄭重地告訴大家。”馬雲飛頓了頓,仿佛下定了決心。
村民們聽到這裡,禁不住嘀嘀咕咕,搞不明白馬雲飛接下來要說什麼,甚至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
王若聽見此言,心中隱約有一絲猜測,但也不是太明白。
胡明聽到此處,卻是眉頭皺了皺,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隨即搖搖頭,沉吟起來。很快眉頭便舒緩開來,望著馬雲飛,點了點頭,竟還有了一絲讚許之色。
馬雲飛清了清喉嚨:“第一件,雖然現在的一切事情都和這個老乞丐脫不了乾係,甚至大家在此困守也是他種下的惡果,但我馬家終歸難辭其咎。所以我決定,二爺爺和長生哥的喪葬費用由我馬家全部承擔,並希望他們就放在此宅,同家父等人一起置辦喪事,不知長生娘和二奶奶意下如何?”
說完朝著長生娘和二奶奶深深鞠了一躬,臉上真誠流露出期待的神情。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就移到二奶奶和長生娘的身上,想聽聽她們具體的想法。
二奶奶已經緩了過來,聽見此話,流下眼淚:“這個死老頭一走,我一個人確實也招呼不過來,那就多謝馬公子啦。隻是這個死老頭曾經說過要好好照顧我,想不到他竟兩腳一蹬,不管我這個老婆子就走了,唉,我真是命苦啊!”
狗蛋他娘就在旁邊,聽見此話也十分難受,勸慰道:“二奶奶您彆太傷心了,我家就在您家旁邊,如果您不嫌棄,我和狗蛋他爹就照顧您,不會讓你太孤單的!”說完看著狗蛋他爹,一臉希冀。
狗蛋他爹被看得不好意思,一拍腦袋:“你看我這反應,就這樣,我家就隻有狗蛋一個人,加上您才四個人,隻要我多甩兩膀子力氣,絕對餓不著您!”隨即又拍了拍胸口,同樣真誠地說道。
大家一聽這話,都拍起手來,莊稼人不會什麼太多的道理,往往一句簡單的答應就往心眼裡去,說到做到。
大牛伸出大手一巴掌拍在狗蛋他爹的背上,眯著眼睛喊了一句:“好樣的!”
狗蛋他爹嚇了一跳,背上一疼,轉過頭來看見大牛假裝要打,一聽見村民們都在拍手,不但把舉在空中的手慢慢放下,竟然還覺得怪不好意思。
王富貴也眼含笑意,點了點頭:“好啦好啦,二奶奶這裡沒有意見,那我們就聽聽長生娘的意思。”
大家呼地一下又把注意力轉到長生娘的那裡,隻見長生娘不說話,隻是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雲飛說的我們就這麼辦,這也難得雲飛的一片心意!”王富貴一看長生娘點頭了,也對著大家喊了一句。
馬雲飛聽完這話,又對著二人鞠了一躬,然後鄭重地對王富貴說道:“隻是因為現在情況特殊,所以喪事操辦的具體事宜,還是要請王叔叔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