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眼前的景色雖美,但畢竟不是駐足觀賞的時候,還得繼續往上爬。
王若抬頭一看,白雲之上竟然一點雲霧都沒有,已經能夠看到遙遠的山頂了,不過還是有很長的距離,這也意味著更加艱難的挑戰,而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夕陽可是很快就要下山的。
王若抖了抖自己酸疼的胳膊,看見浸滿血跡、痛得微微顫抖的雙手,將牙一咬,心一橫,又開始繼續攀爬起來。
時間一點一點很快就過去了,王若感到自己似乎在和太陽賽跑一樣,腳下地平線的影子越來越近,就像一隻張著巨口的怪獸,一步步朝著王若追上來。
他隻有拚命地往上爬,不允許自己流血的雙手和酸疼的身體,成為自己前進的阻礙,憑著堅強的意誌,身體似乎漸漸離自己而去,隻有腦袋裡向上攀爬的理智和心裡那不變的堅持,讓他一步一步艱難向上,不斷突破自己身體和心智的極限。
可惜他還是沒有跑贏太陽,就在距離山頂不足五十米的距離,一瞬間,夕陽灑下它的最後一絲光輝,然後徹底消失在了天邊,天地瞬間陷入黑暗。
就在夕陽下山的那一瞬間,王若心裡也到了最恐懼的時刻,似乎陽光帶走了他身上的所有能量,讓他獨自麵對黑暗,顯得那麼的渺小和卑微。
就那麼一刹那,王若感到自己幾乎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不過好在他的心底,仍然保持著一絲清明,努力地控製著自己,吊在半空,仿佛隨風飄蕩的一片輕葉。
就在王若感到一片眩暈的時候,耳中突然聽見一陣密密麻麻的窸窣之聲,從腳底下爬上來,將岩壁上的藤蔓葉子擺弄得嘩嘩作響。
王若一驚,心裡頓時生出無名的恐懼,聽這陣勢,可是大大不妙,他腦中馬上閃現出一幅畫麵,成百上千條各種各樣的蛇,從下麵爬上來,爭先恐後的追著自己。
不要說身體被真正咬一口,就是被那冰涼的蛇身輕輕纏繞,就已經讓他頭皮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有時候恐懼也是一種動力,在這樣巨大的恐慌中,他竟然忘記了身體的疼痛,雙手雙腳似乎又重新煥發了生機,嗖嗖嗖的往上爬,速度反而快了許多。
越來越近了,王若都已經看見距離山頂隻有十來米了,心中忍不住欣喜若狂,身體就像激發了潛能一般,更加有勁,腳下的奇異響聲,也被遠遠甩在了後麵。
可就在這時,王若感覺突然之間兩手一空,手中布條赫然斷成兩截,兩肋之間同樣瞬間沒了依靠,身體一下子向後倒去。
好在他急中生智,將兩腳瞬間交叉纏繞,頓時布條勒住腳踝,把他整個倒吊起來,糟糕的是,他感覺自己的腦袋砰的一下,似乎撞上了什麼堅硬的東西,兩眼一黑,頓時什麼也不知道了。
。。。。。。
過了很久,王若感到自己頭疼欲裂,全身酸痛,不過還是極力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王若嚇了一大跳,神經質地向後挪動一下,可是這一下更是讓他疼得呲牙咧嘴,但也讓他徹底清醒過來,終於看清了眼前之人,竟是一隻猴子,而且就是那隻額頭一點白的長尾猴。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床上,周圍是一個布置十分簡單的房間,除了牆壁上掛著一個大大的佛字字畫,其餘竟然彆無他物。
猴子見他醒來,開心地拍起手來,向他吱吱叫個不停,見王若有些蒙圈,乾脆不理他了,直接向屋外跑去。
不一會兒,一陣爽朗的笑聲飄了進來:“你小子,睡得倒是舒服,把為師的床給占了,害得我昨天都在打地鋪呢。”接著不慧大師身穿一件樸素的灰色袈裟,兩隻袖子高高挽起,笑嗬嗬地走了進來。
王若見是師父走了進來,欣喜若狂,想起身爬起來,可惜稍有動彈,便牽動全身一陣酸疼,竟如何努力也翻不了身。
“不用起來,你要好好休息,現在你全身雖無大礙,但畢竟勞累過度,多處損傷,估計還有兩三天才能有所好轉!”不慧見王若要爬起來,趕緊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