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王若眼睛一眯,發現藤橋這一邊的樹乾之上,捆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孩,穿著一件紅色肚兜,腦袋低垂,一言不發,似乎是昏迷了過去。
而捆綁之物,是一根根銀色的蛛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在大樹的頂端,趴著一個花蜘蛛,正是八足。其斷掉的一隻前足,已經用白布包裹起來,看起來有些好笑。
“這不是當初救我們的那隻紅蛤蟆麼?”王若心中一驚,立刻認了出來,又看看對麵探頭探腦的白虎,他這才明白,對方肯定是想過來救這蛤蟆的。
關鍵是八足既然在此,很明顯將小紅當成了誘餌,說明其他敵人,肯定也隱藏在四周,否則以八足這點區區修為,怎麼可能是白虎的對手,哪裡敢這樣堂而皇之的趴在明麵處。
可無論王若怎麼探查,都沒有看見其他人,畢竟他這個位置,和藤橋還是有一段距離。
不過他也不敢冒進,想起當初的豎瞳青年,心中有些後怕,悄悄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躲起來,準備伺機而動。
對麵的白虎卻有些忍耐不住了,看著樹乾上小紅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樣子,它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隨即變化成人形。
手中白光微微一閃,出現一張犀牛皮,輕輕地將此皮裹在身上,就地一滾,居然幻化成一頭犀牛的模樣,遠遠看去,難以分辨真假。
但若是近處細看,缺陷還是很多,就是白虎披了一張牛皮,許多細節都能發現端倪。
不過它已經等不及了,穿上犀牛皮之後,走路的姿態都慢了下來,一步三搖,撐著胖嘟嘟的身體,慢慢地走出叢林,朝著藤橋而去。
一路無事,很快犀牛爬上高處,來到了藤橋的另一端,似乎是有些害怕這藤橋的高度,犀牛慢騰騰伸腳試了一下,感覺還很結實,慢悠悠地踏上橋來,顫顫巍巍地,向河對岸走去。
從犀牛在河對岸露出身形的那一刻,八足便抬起頭,仔細觀察著,隻是看了一會,並未看出什麼不妥之處,便失去了興趣,又扭頭看向其他地方。
畢竟這藤橋上,每天都要經過許多動物,她已經守了兩天兩夜,疲憊不堪。
眼見犀牛很快就走到了橋的中間,從這裡剛好可以看見斜下方的樹乾上,捆綁著的小紅。
雖然它一動不動,但胸膛之處,還是輕微地起伏著,這讓犀牛眼睛一亮,露出一絲喜色。
這時樹乾的下方,枝葉繁密處,悄悄爬出來一條紅蛇,順著藤橋的底部,慢慢朝著犀牛爬了過去,看起悄無聲息,又躲在橋底下,讓橋中央的白虎渾然不覺。
“糟糕!”
王若一眼就看出,這條細小的紅蛇不對勁,不是真實的野獸,而是什麼法器幻化而成。白光一閃,長河弓緊握手中,不過卻未立即出手。
是啊,倘若自己主動發出攻擊,反而給暗處的敵人,提醒自己所在的位置,豈不是大大不妙?可如今看見白虎麵臨危險,也不能不救啊!
他一時間大急,瞥見身旁的樹枝,突然計上心來。輕輕折斷一小截樹枝,將樹葉抹去,運起八荒拳的內力於指端,使勁一彈,隻見這截樹枝,便如流星一般,朝著犀牛的腳下射去。
由於距離稍遠,樹枝飛到藤橋時,已經沒有什麼力道了,卻依舊砸到犀牛的左腳,同時發出清晰可聞“啪”地一聲,隨即掉在橋上,讓犀牛忍不住低頭一看。
卻剛好看見橋底下,探出腦袋的紅蛇,眼中一驚,還未等有所動作,隻見紅蛇張著大口,一口朝著犀牛脖頸處咬來。
“呲啦”一聲,紅蛇將犀牛的脖頸死死咬住,使勁一扯,居然撕下一大塊皮來,仔細一看,竟然隻是一張牛皮,而真正的白虎,早已退出去好幾步,露出偉岸的身形。
此時紅蛇也變成幽紅鬼爪,輕輕一抖,將這犀牛皮拋下藤橋,隨即後麵樹乾枝葉中,飛出一道身影,正是豎瞳青年。
此刻看著對麵的白虎,嘿嘿一笑,又朝著王若的這個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地說道:“想不到還有其他道友,不知可否現身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