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扭過頭去,掏出一塊錦帕,掩住口鼻。
王若手中鐵鍬輕輕一拍,整口棺蓋便完全滑開,露出裡麵的黃老漢屍體來。
這時鐘不定取出一塊月光石,懸浮在棺材上方,將下麵的情況,照個一清二楚。
隻見黃老漢戴著一頂小帽,牙齒咬住一枚銅錢,臉上的肉全部緊緊地裹住頭骨,五官深深凹陷下去,看起來恐怖至極。
特彆是兩個眼窩,就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把他的衣服全部扒開,我們要仔細檢查身上是否有傷口,才能判斷他的致死原因。”
鐘不定見如此根本無法探查,開口吩咐道。
司空雪一聽,趕緊轉過背去,不再看上一眼。
王若無奈,暗運掌力輕輕一拍鐵鍬,隻聽“啪”地一聲,一股渾厚內力沿著鐵鍬傳到棺材內,將黃老漢穿著的一件黃大褂,瞬間撕得粉碎。
隻見他全身上下,同樣沒有一絲血色,所有的肌肉都乾巴巴地附在骨頭上,讓原本身形瘦小的他,變成了一具隻有臘肉的乾屍。
“你們看!”
鐘不定不愧是騰雲境存在,一下子就看出異樣,右手朝下一指。
一隻由法力凝聚的白色虛化大手,將黃老漢的腦袋扭過去,隻見其脖頸處,有兩排整齊的牙印,還清晰地出現在枯乾的肌肉上麵。
“果然是吸乾精血而死,隻是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看著牙印,倒還挺像人的牙齒!”
老夫子看了一眼脖頸上的痕跡,又張開嘴巴摸了摸自己的牙齒,隨即嘿嘿一笑,不敢確定地說道。
卻不料此時,在密密麻麻的墳頭中,傳出來一聲尖叫,隨即立刻寂靜下去,再無聲息。
同時遠處的密林邊上,有一個綠幽幽黑影,正透過密葉的縫隙,看著幾人,眼睛發出幽綠的光芒、
其嘴角流出粘稠的涎水,正滴答滴答地落下來。
聽見墳頭中的一聲尖叫,這個黑影也被嚇了一跳,身體一抖,轉身朝著密林深處跑去,很快不見了蹤影。
“墳頭有人,密林有鬼,大家分開追!”
鐘不定耳朵一動,馬上發現異樣,對著大家說道。
同時還未等大家反應過來,身形一閃,駕起一道遁光,迅速朝著密林飛去。
剩下五人,趕緊撲向另一座墳頭。
隻見在一座低矮的沒有墓碑的墳墓旁邊,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穿著打了幾個補丁的土黃色衣服,手裡拿著一個酒葫蘆,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知。
“原來是個醉鬼,就不知他剛才看見什麼,才發出驚呼,我們還是弄醒他,問一問的好!”
孟良見狀,忍不住說一句,同時就要一巴掌拍下。
“且慢,剛才他可能是受到驚嚇,我們叫醒他,他看見我們五人,更加害怕。”
“我精通一門問心術,可以讓其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說出真相,你們且讓開!”
老夫子連忙伸手阻止孟良,同時將醉漢扶起靠在墳頭,口中默默念起口訣來。
隻見他的右手食中二指並攏,輕輕伸到醉漢額頭前寸許,白光一閃,一道白色霧氣從指尖飛出,一瞬間沒入額頭。
不一會兒,便見醉漢渾身一抖,心神受到了某種神秘控製,不由自主地張口講述起來。
原來這醉漢姓劉,名叫劉楚發,就住在三河縣東城,因是家中老大,故而大家都叫他劉老大。
他是一個樵夫,每日以砍柴為生,生平最喜歡杯中之物,幾乎頓頓不能少。
今日也是蹊蹺,媳婦孩子回了娘家,他便和幾個好友一起喝酒。
不知怎麼說起最近三河縣鬨妖怪的事情,他兩口酒下肚,豪氣頓生,與人打賭,比誰膽子大,吹牛說他能在亂墳崗過上一夜,眾人自然不信。
也是他醉得厲害,當即和幾人告彆,一路踉踉蹌蹌來到此處,一個跟頭栽下去,便不省人事,呼呼大睡。
也許是晚上酒開始醒了,又或許是聽見了一些動靜,他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看見遠處有一些模糊的燈光,揉揉眼睛,定睛一看。
正好看見老夫子在月光石的照耀下,呲著一口白白的牙齒,當即大叫一聲,嚇暈過去。
眾人聽到此處,都不禁暗暗偷笑。
老夫子也覺得有些歉意,當即斷了問心術,嘿嘿一笑,朝著醉鬼的腦袋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