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我聊聊你爾濱之行的經過吧。”褚天佑麵色平和的說道。
“這......”葉方略微猶豫了一下,畢竟談及爾濱的經曆就會涉及劉建柏被刺殺這個話題,甚至還會有張富貴說的那些危言聳聽的話。葉方在猶豫是不是將這些統統告訴褚天佑,同時他也在合計告訴褚天佑後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怎麼,不方便?!”褚天佑微微一笑,平淡說道“我活了一百多歲了,這個世間無論多麼肮臟多麼血腥的事情我都親曆過,再說我都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怕什麼?”
“對啊,我怕什麼?眼前這一百多歲的老人不說是活神仙一般的人物,就這百年的閱曆恐怕都讓足以讓他跳出紅塵了。”葉方心中暗道,同時也為自己瞻前顧後而感到一絲尷尬。
隨後葉方向褚天佑講述整個爾濱之行的經過,甚至包括沒來由出現的張富貴。
“老爺子,褚家的核心根基也在軍中,您聽過這麼一號人物麼?”葉方問道。
褚天佑悠哉的喝了一口茶,含笑道“我雖然不認識這個什麼張富貴,但是我大概他知道他是誰的人了。”
“你知道?他是誰的人?”葉方一聽褚天佑這麼說立刻來了興趣。
褚天佑這個時候把頭轉向葉方,盯著葉方問道“我告訴你的應該是華夏軍中的頂級秘辛,這麼多年褚家雖然偏安一隅,但是長江以北的動向我們還是掌控的,隻是雙方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罷了。你如果真的想知道這個張富貴代表的是誰,你要先知道華夏軍中也是分派係的...”
“這個我大體是知道一些,比如葉家、海家、馬家...”
“彆插嘴,人老了思緒一斷就不知道從何而起了...對了,我說哪裡了...”
“您說軍中也是分派係的...”葉方試探性的提醒道。
褚天佑流露出恍然的模樣,繼續說道“你說那些是根正苗紅,依靠父輩餘蔭的世家,改革開放前三十年他們應該是軍中主流。改革開放後隨著老一輩革命家的離去,還有一係悄然覺醒並且逐漸壯大,他們沒有顯赫的父輩功勳,隻是從最普通的士兵成長起來的高級管理乾部,他們通過自己的努力,或攀附或聯姻或結黨然後一步一步走到至高位置。但是,你知道他們與葉家這樣的世家關係是怎樣的麼?”
“怎樣的?”葉方問道。
“他們是天然敵對的,或者說彼此誰也看不上誰。先天的不足,讓他們格外仇視根正苗紅的世家子弟,所以軍中漸漸就形成了兩派。而這群人中勢力最大的有三個人。”
“哪三個人?”葉方麵色凝重問道,葉方知道現在他已經慢慢接近軍中頂級圈層的秘密了。
“或許不能稱之為三個人,應該稱之為三大勢力集團,這三大勢力集團相互依存,互相利用,抱團取暖。三大勢力的領軍人物有三個外號,分彆是中原狐、西北狼和東北虎。”
“中原狐、西北狼和東北虎?怎麼起了這麼個外號。”
褚天佑嗬嗬一笑,說道“這三個外號都是彆人給起的,久而久之依附三個勢力的小團體也就習慣這個稱呼了。之所以叫這三個名字是因為這三個人的出生地域就在那裡,自然就以這個命名了。經過這二十年的發展,這三個人都已經走到政治生涯的最巔峰。如果不是你背後的那個人殺出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這三個人究竟是誰?”
“想知道?”
“想知道!”
褚天佑望著葉方認真的模樣,用手沾著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了三個人的名字,然後用手重重敲了敲桌麵,“那個張富貴應該代表的就是這個集團,否則他不敢給你許下任何承諾。”
葉方望著桌麵上的三個名字,心中立刻掀起滔天巨浪,這三個人葉方當然知道是誰,除了中原狐葉方並不太了解外,另外兩個人的名字之前是經常從山叔口中聽到過。這兩個人很難搞,長期把持著最高軍事管理機構,擁有極大的話語權,難怪張富貴敢如此輕易許諾葉方。
說起三人的發跡史,褚天佑幾乎是張嘴就來。
中原狐是李慶山的代號,是軍中總後管理後援基建的負責人,管理著軍中上百萬人的榮休後居所分配及建造工作,說白了就如同軍中的一個房地產開發公司及住房分配管理單位,權限極大,經手的資金以十億百億計。
“有點類似古代皇宮的大內總管。”葉方含笑說道。
“嗯,差不多吧。這隻狐狸依仗自己手中的權力籠絡了不少退休的老乾部,這也成為他快速晉升的通道。”褚天佑答道。
至於西北狼胡德義和東北虎許良弼的發跡史則更為戲劇,兩個人無不是抓住了幾個關鍵節點實現從小人物到高權力階層的完美蛻變,兩個人的發跡史無論單獨拿出哪一個都堪稱小人物立誌逆襲成功的典範。
“但你知道像他們這種人一旦當權最害怕的是什麼麼?”褚天佑問道。
葉方眼珠一轉,脫口道“害怕失去!”“對,就是害怕失去!至少絕大多數和他們有相同經曆的人都會有這種擔憂,這也是像葉家一樣的世家最看不起他們的地方。京城這些大族世家底蘊深厚,祖父輩的餘蔭就夠子孫吃三代的,混的最不好的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而對於他們三個人而言,因為擔心失去所以攬權攬財,結黨營私,在某一領域隻手遮天,說白了他們已經背離了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