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某私家園林會所,一位老人和一位年輕人正在下圍棋。
“我聽說那個姓葉的回來了?”老人神態悠閒在棋盤上落了一個字,軍旅出身的他早年對這些琴棋書畫嗤之以鼻,晚年覺得這畢竟是身份的象征,所以就像模像樣的學了一些,隻是圍棋技藝跟初學者差不多,和他對弈的人礙於地位不敢明說罷了。
“嗯,回了,今天上午剛到。”年輕人含笑對弈落了一字。
“這小子命很硬啊。”老人突然說了一句,眉頭隨之一緊。
“嗯,是有點硬。不是他命硬,是他身邊的保護人員太厲害,據說是龍燚的人。”年輕人微微一笑,說道“不過姓葉的並不知道我們的人也去了伊州。”
“我聽說龍省的督導組已經撤回了,你那邊都安排妥當了吧?”
“山叔,您老就放心吧,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那個姓趙的被調往川省任職了,整個龍省還在我們掌控之中。”
“政治妥協從來都是隻是權宜之計,我似乎已經感覺到一股殺氣在步步緊逼。”
張富貴持子的手在半空中微微停頓一下,望著對麵的李慶山,緩緩說道“山叔,您是想多了吧,這麼多年我們不都是這麼過來的麼?無論怎麼改天換地,也輪不到您這裡,再說軍中也不是他薛文山一個人說的算。”
“也許是我想多了吧,總之以後小心為上。這段時間你多跟那個姓葉接觸接觸,探探口風,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話及時報信。”
“這會不會太明顯了?好像他壓我們一頭似的,以前可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事情。”張富貴顯然並不願意這樣跪舔葉方,畢竟太有**份了。
“以前跟我們鬥的要麼是和我們平行的,要麼是不如我們的,但這次不一樣。不管以前怎麼樣,勝出的就是勝出的,小心總沒壞處,能不能平安著陸就看你的了。既然在伊州殺不了他,回京城就更動不得他了,所以保持交好是不錯的選擇。”
雖然張富貴依舊是不以為然,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山叔,我知道怎麼做。”
“好,你辦事我放心。”李慶山落完一子後說道“不下了,太費腦子,我去遊泳了。”
張富貴起身目送李慶山離開房間,穿好衣服走出了會所。
此時熙園之中的葉方和宋奕寧正坐在乾院一號房一邊吃飯一邊閒聊著天,宋奕寧一副學者模樣吃飯也是文質彬彬的模樣,隻是象征性的吃了幾口就放下手中的筷子,望著吃相不怎麼太文雅的葉方,由衷道“這幾個月辛苦你了,今天過來代表組織也代表我個人過來探望你,既是政治任務,也是私誼。”
葉方扒了幾口飯菜,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笑著說道“寧叔,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比如感謝組織關心,還有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什麼之類的話語。”
“你小子啊,以前總聽說關於你的傳聞逸事,今天總算是親眼看到了。果然有點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宋奕寧指著葉方含笑說道。
“寧叔,我就當您這是在誇我了。”隨後葉方讓人將飯菜撤了下去,換上來茶水,兩個人開始聊起葉方這三個多月來的見聞和感受。這段經曆來說對於葉方很重要,對於宋奕寧來說同樣重要,這第一手考察資料對於豐富戰略內容和推行策略具有極其重要的參考價值。
作為中央政策辦的負責人,宋奕寧不僅是核心決策人員,更是上層大政方針的運算大腦,相當於電腦中CPU的角色。一項涉及國計民生政策的出台凝聚的是無數專家學者的智慧,而將這些智慧總結成文字並最終形成實施方略就是宋奕寧團隊要乾的事情,可以說作為高層的頂級智庫對每一項大政方針出台都是極其慎重的,宋奕寧更是責任重大。
葉方聊的見聞和感受都是第一手的,宋奕寧聽得很認真,以至於到後來都拿出來小本本記錄起來,並且很認真的與葉方交換意見,這讓葉方對宋奕寧的觀感極佳,他確信宋奕寧肯定不是紙上談兵的那種理論家,而是腳踏實地的實乾家。
“寧叔,西亞這些國家經濟不發達,基礎設施缺乏,但是讓他們拿出大筆資金進行基礎設施建設不太現實,不知道融資這方麵咱們是怎麼考慮的呢?總不會讓他們去找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貸款吧?”葉方虛心問道。
“我們耗費無數人力物力財力搞出來的發略,當然不會讓被人摘桃子。我們未來計劃聯合發展中國家以及友好鄰邦共同成立一個世界銀行,目的就是為亞洲經濟不發達的國家提供在基礎設施方麵的貸款融資。”
“成立一個銀行,據我所知亞洲有一個開發銀行。”
“對,但是那個銀行也是西方控製之下的,我們要成立自己的世界級銀行,目前相關方案已經在製定中了。”
葉方點了點頭,心道這才應該是完整的計劃,這種重大方略的落地執行至少需要兩到三年,期間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來推動這件事。
“還有寧叔,如果那些國家貸款還不上怎麼辦?”葉方問道。
宋奕寧用狡黠的目光望了一眼,笑著說道“還不上就先欠著唄,欠我們的錢總比欠西方控製的那些銀行強,你說呢?”
葉方望著宋奕寧高深莫測的神情,直接說道“世界都說猶太人做生意厲害,但依我看他們隻看眼前利益,最多能看個十年八年,而我們老祖宗告訴世界,做生意真正厲害的還是華夏人,我們做生意看得幾十年甚至是上百年。我才不相信上麵下了這麼大一盤棋就為了讓他們這些國家欠錢不還,這樣固然可以增加我們的影響力和話語權,但應該不是這項戰略的終極目的,是吧,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