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掃了我一眼，脫去了身上的神袍，帶著些許埋汰的眼神道：“這一次，你出去就是見見世麵，不是讓你去打打殺殺。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練你外婆煉屍的功夫，身上的戾氣太重了。記住了，出門在外，以和為貴。”
以和為貴？
這老爺子白天在後山給我找仙家供奉的時候，可沒這麼好說話。
說完。
師父將脫下來的神袍丟給了我。
“這袍子給你了。”師父抽了一口煙，身子前傾了幾分，聲音嘶啞了幾分道：“小子。我知道你想乾什麼。在你沒有絕對的力量之前，彆想著林家的事。”
我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忘記林家坑害外婆的事。
興許因為林家的事，再加上女屍清鳶身上的陰氣影響，我心中總有一股戾氣，就好像整個人隨時要爆開一樣。
我想去報仇，但是我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遠遠不夠。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袍子，對師父恭敬行禮道：“知道了，師父，我會小心的。謝師父賜袍，弟子不會辱沒師門的。”
這袍子是師父的神袍，和以前結婚的喜服差不多，隻是上麵多了很多五顏六色的帶子。那些帶子都是各種獸類毛發和人類毛發編製成的，每一根都代表著師父這一脈殺死的妖物和出馬仙。
師父看似很隨意的將袍子丟給我，實則也是將這一門的榮耀交給了我。
“行了。沒那麼多講究。你明早就出發吧，彆來打擾我了，我不喜歡早起。”師父對我擺了擺手。
我再次恭敬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師父家的院子。
村裡的小道上。
貓三娘化作的黑袍從陰暗處走了出來。
“小子。朱柳喜對你挺看重啊。”貓三娘發出女子輕佻的聲音道：“他那神袍叫喜袍，在北方可是出了名的寶貝。前麵他有兩個徒弟，那兩個徒弟天資都不錯，但是朱柳喜沒有將這袍子傳給他們，卻交給了你，他是打算讓你當下一代喜神啊。”
喜神？
我疑惑問道：“我師父是不是很厲害？”
貓三娘咯咯笑道：“當然很厲害。北方四大神，黑白喜喪。你師父就是喜神，他本名不叫朱柳喜，是因為供奉了柳無傷，又有了喜神的名號，所以外人都叫他朱柳喜，後來也就成了他的名號。”
出馬仙，屬於薩滿教，也叫跳大神的。
跳大神的一般都是兩個人，男女搭配，一個叫大神，一個叫二神，也有叫神公和神婆的。
我聽著黑白喜喪四個名號，好奇問道：“喪神是誰？”
“喪神秦桑茹，也叫秦二喪。”貓三娘跟在我邊上，小聲解釋道：“朱柳喜和秦二喪以前是一對，在北方名頭很大。不過二十年前，朱柳喜來到了這南頭山，一直沒有出去過。秦二喪一開始來過兩次，後來就沒來了。”
一對？
那秦桑茹就是自己師娘了？
我跟隨師父這麼些年，師父還真沒說過。
到了家門口。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看向一旁跟著的貓三娘。
貓三娘仰起頭，疑惑的看著我問道：“小子，怎麼了？一直看著我乾嘛？”
“你叫我什麼？”我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