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鋪的老頭化作了塵埃，顯然他並沒有逃脫棺材鋪和鬼市。
我站在原地，低頭看向身上的咒文，又看向棺材鋪的一切，周圍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我感覺到此刻我和這棺材鋪已經融為一體，似乎這裡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也屬於這裡。
“不會回不去了吧？”我剛想爬進棺材。
棺材鋪的門卻被敲響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打開了門。
天地錢莊的老板繡娘出現在門口，先是打量了我身子一下，掩麵笑道“你居然成了棺材鋪老板，還有，能不能穿下衣服？”
我剛從棺材裡爬出來，這具身體還真沒衣服穿。
“你……等下。”我轉身走進棺材鋪，在角落的管子上，找到了一套黑色的布衣，像是老頭留下的。
我穿上衣服。
繡娘已經走進棺材鋪，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對我問道“那李老頭呢？他逃出去了？”
“沒有。化作灰了。”我回應道。
繡娘歎息一聲道“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啊。”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老頭說，隻要我代替了他做老板，他就可以逃出去。可是……”我很是不解。
繡娘低聲道“逃出去？哪有那麼容易啊？你去過諦聽閣，見到那邊老陳了，應該知道他是活人。”
我點了一下頭。
繡娘對我解釋道“這鬼市一共有六個人，其它進出的都是鬼或神魂，神魂以紙人形態出現。我、諦聽閣老陳、棺材鋪老李、紮紙匠老朱、戲班子老杜、鬼差老王，我們都是人。現在老李換成了你，以後就叫你老張吧。”
六個人？
我愣住了。
一開始，我以為這鬼市都是鬼，人隻能以神魂和之人的方式出現。卻沒想到，這裡的主要管理者都是人。
“你是怎麼成為錢莊老板的？”我疑惑問道。
繡娘搖搖頭道“彆問我。我是一千五年前成為天地錢莊的老板的，我隻負責換錢。我來的時候，都不知道我怎麼來的，隻知道醒來就在這地方，後來是鬼差老王跟我說，我是天地錢莊老板，負責兌換大錢。”
我追問道“那他是怎麼成為鬼差的？”
“彆問了。”繡娘苦笑道“他也是上一個來的人告訴他，他的職責的。總之，上一個新人傳達給下一個新人，一個傳一個。至於第一個？早沒了。”
這。
一個傳一個。
第一個早不在鬼市了，那就是說消息已經斷了。
繡娘又道“我是來給你說這裡規矩的。總之，你現在是棺材鋪老板。夜裡鬼市開的時候，你可以開張，也可以在鬼市裡走動。等到雞鳴，那就是當天鬼市要關了，來買東西賣東西的都會離開，你必須待在棺材鋪裡。雞鳴五聲之後，若是出了棺材鋪，你就會死。等到天黑了，便會有狗叫。狗叫開市，雞鳴關市，記住了。”
我點了點頭問“其他規矩呢？”
“沒了。”繡娘搖頭道“你是棺材鋪老板，應該能知道怎麼打造這裡的棺材。你賣棺材可以得到大錢，轉為自己的陰壽。陰壽歸零……你一樣會死。”
陰壽歸零？
我感覺到自己的陰壽應該不多了。
看樣子，得想辦法先恢複點陰壽，要不然完全歸零，這具身子死了，華夏恐怕也會受到牽連。
“好了。以後大家都是鄰居了。”繡娘上下又打量了我一眼，媚聲道“快關市了。下次我再來找你玩玩。”
玩玩？
這玩的似乎不太正經。
繡娘說完，便離開了棺材鋪。
我沒其它辦法，隻能先整理棺材鋪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