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
江雪傾也沒料想到自己重活一世,眼下錢包竟能比臉還乾淨。
雖然她沒期盼開局就如前世一般出身製香世家,但也不能像現在一樣身無分文,即將過上食不果腹的日子吧。
剛才那臭小子不是說要交升學班學費?她一個曾執掌香業集團的事業型女性,想想法子賺些小錢應該不成問題。
江雪傾向來行動力極強,說乾就乾。換了身衣服,拿起桌上的雜牌手機便出門。
“喂,這個時間你要去哪裡?不許再去酒吧!江雪傾!”江池氣哄哄的追在身後。
江雪傾甩上大門,將關心的聲音隔絕在身後。
她出門找路子去嘍!
……
江家住的街區極差,是這座城市的底層彙聚之地,嘈雜而混亂,說一句五毒俱全也不為過。
江雪傾在前身時從未踏足過這一區,可當年武師傅為了讓她練膽培養遇事從容不迫的氣度,曾半夜帶她上荒山兩人就睡在無名孤墳旁。更彆提後來她獨自上山采集罕有香料,一入山便是斷絕信號,獨自在荒山野嶺裡一待便是半個月。
眼下這片街區雖魚龍混雜,江雪傾也絲毫不怕。隻是巷子裡熏天的臭氣,讓她反胃。
她對氣味過於敏感,即使換了具身體,有些意識依舊存在於本能之中。她加速穿過巷子。
此時臨近傍晚,夕陽渲染著天空,整座城市被鍍上一層溫暖的蜜色。
江雪傾站在街口背風處,低眸看手機,確定當下時間。
如果這個世界和她之前的世界一模一樣,那麼那個地方一定還在原處。
江雪傾眼珠一轉,神情淡定。
按照手機App導航,穿過人潮,她往那個地方一路快步尋去。
……
多士德大道是港城最著名街道之一,當年奧運聖火在港城傳遞的起始點便是在這裡。
靜安香坊位於多士德大道中心位置,據說當年這處產業的主人選址開店時,特意聘請大師拿羅盤算過,實屬上風上水聚財之地。
每周二、周五靜安香坊都會舉辦小型品香會。說是品香,實則是賭香局,算是博戲另類的一種方式,隻不過把賭局從傳統的猜大小或骰子之類,改變為盲猜合香丸包含用料,猜中者得彩頭的方式進行玩樂。玩家普遍為業內行家或是香坊的VIp貴客,投注的彩頭可以是錢也可以是值錢的物件。
江雪傾前身時偶爾隱姓埋名喬裝打扮一番,和當時的好友一同來這處找樂子互相比拚品香技藝,對靜安香坊裡裡外外熟的不得了。
以她現在的身份,自然無法拿到邀請卡正大光明地從前門進去。雖然前門安保查得嚴,可後門卻頗多疏漏。
江雪傾熟練避開上方那兩個攝像頭,繞到後巷拉開一扇鐵門。樓梯間堆著一大堆香料包裝紙盒,她清開丟到一旁後徑直往二樓走,推開一扇厚重的門,裡麵是一條幽長走廊。
因是私人聚會,安保們全都守在樓下,二樓反倒寬鬆的很。
江雪傾熟門熟路走到走廊末端,打開後門從容地走進去。
品香會已經開始一會兒,賓客們聚集在一間古色古香的茶室內,人數大約有二十幾人。台上是靜安香堂的一位資深合香師,正在主持這輪押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聚焦在台上,沒人注意到剛從後門溜進來的江雪傾。
江雪傾身上實在摸不出什麼值錢的物件,她索性作罷,暫且站在一旁觀察。
一個約莫四十歲的胖男人排著隊上前品香,嗅聞麵前木盒中的合香丸。他嗅了又嗅,麵露疑色,一副底氣不足的模樣。
胖男人退了下來,剛回到座位上正低頭凝思。
江雪傾一直在旁側觀察,這個胖男人看上去就是個香道狂熱愛好者,品香段位屬於中下者。上台品香前他擼下手串交給一旁收押注的人,那手串看成色品香少說也值大幾十萬。眼下看他模樣怕是連這一輪品香都過不去,江雪傾找準時機湊上前去。
“十分鐘內寫不出答案,你的古董手串可就歸店家嘍。”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男人臉蛋圓圓,肉多到沒處長後腦勺和脖頸之間擠出夾層,“我玩香年數恐怕比你年紀都大。少來這裡指手畫腳,去去去,一邊玩去,彆煩我。”胖男人拿手背擦了擦額角的汗珠,不耐煩地說。
“我有辦法讓你不僅保住手串,還能贏得這次品香會頭籌。”
“就你?”胖男人甩出一個不屑的眼神。
江雪傾仍舊站在他身旁,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
胖男人不禁被江雪傾表現出來的自信吸引,重新打量身側這個小女孩。她看起來頂多十七八歲,乳臭未乾的模樣,和在場其他品香前輩們比起來過於稚嫩,怎麼可能助他贏得頭籌?
胖男人搖搖頭,端起手邊的茶盞剛喝了口,隻聽江雪傾不緊不慢地報出幾樣香料名稱。
“檀香10克,荔枝皮10克,玄參3克,柏子仁3克,丁香2克,香附子3克,甘草5克,降真香3克,豆蔻1克。此合香丸出自宋代文學大家蘇東坡,世稱東坡聞思香。”
胖男人手中杯盞一顫,驚詫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