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傾唇邊勾起自嘲的冷笑。沒想到十一年前沒有得到的答案,她竟在十一年後用另一個女孩的麵容獲得真相。
“看來你並不是很在意這位江家大小姐。”再抬眸時,江雪傾眼底的苦澀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冷笑意。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像要望進他的心裡去,唇邊勾起譏誚笑意,讓塗山凜反感至極。
他冷聲道:“我和阿傾的關係如何,無需向你解釋。”
“阿傾?”再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江雪傾隻覺得可笑,“叫的這樣親密,你不覺得虛偽嗎?塗山凜。”
江雪傾手裡一直握著那柄用來挑開香灰火窗的側灰壓,此刻她心中隻剩憤憤不平的怒氣,故意在放下側灰壓時,把尾部尖細那端正對塗山凜的方向擺放。
尖銳物體對準他的一瞬間,江雪傾的視線掠過塗山凜的臉。
刹那間,塗山凜像一隻被槍口對準的獵豹,倏地渾身緊繃,他麵色依舊未改,但細細觀察就能發覺他右手的食指指甲深深掐入拇指指腹,他正在強忍這股令他渾身難受的感覺。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
塗山凜的拇指指腹被他自己掐的快要滲血。
他臉色發白,額頭隱隱開始沁出冷汗。
“凜少,你身體不舒服嗎?”江雪傾站起身,故意笑盈盈地望著他。
塗山凜本來隻是兀自忍耐這股令他針紮火燎般難受的感覺,可餘光瞥見她唇邊浮起的笑意,他心中忽地冒出一個強烈念頭。
他覺得,她就是故意的。
可是他患有尖端恐懼症這件事一直對外保密,除了他的心理醫生和兩位保鏢以及已故的阿傾以外,再無外人得知。
這個女孩是正巧將香具的尖銳端對準他擺放的嗎?那麼她唇邊的冷笑又是怎麼回事?
塗山凜額角冷汗涔涔,身體開始不聽使喚地僵硬。
江雪傾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底,氣悶的心情稍稍得到紓解。她撣了撣手上沾著的香灰,神清氣爽地站起身。
“謝謝凜少救我和小弟上船,不過剛才我也幫你挽回了這盞名貴香,算是還你人情嘍。我們互不相欠,遊艇到港後我和小弟會立馬下船,免得又讓塗山大少誤會我對你彆有所圖。”
她揚起下巴,抬腳便要往門口走去。在經過塗山凜身旁時,忽地被一隻手抓住。
江雪傾的視線順著扣住她手腕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往上瞧,塗山凜的臉色很糟糕,他的膚色透著一種病態的白皙。因為強忍尖端恐懼症帶來的精神折磨,他正忍耐地咬著嘴唇,唇角一塊隱隱泛著血絲。
“凜少你拉著我的手,這算什麼?”江雪傾居高臨下地注視他。
塗山凜並未鬆手,反而用力一拽。他手臂力量不小,竟輕而易舉地將江雪傾拉近到跟前。
“放手。”江雪傾扯了扯胳膊,想掙脫他的鉗製。她感受到緊貼在她手腕肌膚上的手指,正一寸寸用力。他的指尖溫度冰涼,正透過皮膚沁入她的身體。
塗山凜坐在沙發上,一雙墨瞳幽暗如深淵,緊緊凝視麵前的女孩。
“你,究竟是誰?”
他的兩個保鏢與他一起在島上十一年,不可能會將他的個人**透露出去。而那位心理醫生早就在前年心梗過世,更不可能將他的**告訴江雪傾。
她是誰?
為何會掌握他的秘密?
江雪傾無法掙脫開他的手,索性緩緩低下頭,貼近他的臉。她的雙眸迎視他的目光,意味深長道:“你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