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與眾同門聽聞此言,怒氣更甚,這豈非正中此子下懷?他未曾捐獻分毫,卻借此大撈名聲,還將賀遠父子二人狠狠地踏於足下。
連那司儀,亦被靳舟瀾弄得麵色尷尬無比,他主持了四載的修真慈善盛會,竟還未曾遭遇過如此境況。
“靳道友,若您另有所圖,不妨直言無妨。”司儀強撐顏麵,他實在揣測不出靳舟瀾接下來會有何舉動。
“實不相瞞,在座諸位對我此舉頗有微詞,甚至有人懷疑我修善之舉乃偽,隻為博取眼球。但我還是要重申,吾與爾等有所不同,錢財於我如浮雲,唯有當我……咳咳。”靳舟瀾話到此處驟然收住,險些泄露那位隱世大佬的至理心法。
他旋即肅容續道:“或許諸位以為我在誇口,但我亦不避諱告知各位,在我初入修煉界時,便已與陸主編定下盟約,每月將修為進階所獲之靈石收益的十分之一捐予‘學子真知報’,以其名義救濟窮苦孩童。”
“今日既然煉器坊無人競得,我願再捐出修為收益的十分之一,聯袂曹州仙府及學子真知報,三方可共同設立仙童援助基金會,重點關照那些遺落在外的仙苗。隻要我之煉器坊一日不毀,我之捐助便一日不斷。”靳舟瀾話畢,目光投向孫洛春:“孫副府尊,此舉可行否?”
孫洛春笑容綻放,片刻之後起身鼓掌,陸書航亦滿臉敬佩之情,隨之起身鼓掌。須臾間,眾人紛紛起身,縱使諸多心中不滿之人,此刻亦不敢有任何異議。
此番盛舉,已然變為了靳舟瀾的一場獨秀。由最初的沉寂,到後來的反攻,全程步步升華,一次次推向了修煉界的熱潮巔峰。
“孫副府尊,我便不再叨擾您的晚宴了。”靳舟瀾淡然一笑道:“家中小徒仍在養傷,我想去看看。”
“好吧,那就不挽留你了。”孫副府尊親自陪同靳舟瀾走到文體仙境之外的大門口。
停車場內,陸書航道笑拍了拍靳舟瀾的飛遁法寶:“法寶雖好,不過似乎不太契合閣下的氣質,往後換個更好的吧!”
“陸師兄莫要笑話小弟了,至於晚宴,我向來是不參與的,除去交際應酬,實無太大意義。”陸書航倚靠在法寶上點燃一支靈煙草:“我不禁納悶,你就不怕煉器坊真的被人高價競得?六千靈玉雖然數額驚人,但也並非無人能掏出,比如陸明就能輕易負擔得起。”
“陸師兄所言極是,然而越是富有的修士行事越是審慎,陸明雖財力雄厚,但他是否敢於擲出六千靈玉投入到煉器坊之中呢?隻怕未必吧!”靳舟瀾稍作停頓,徐徐吐露數語:“此乃修士商賈之心性所在,總是不願踏入蝕本之局。”
\"的確如此,我後來也領悟透徹了,你正是利用了他們忌憚風險的心態。”陸書航深深吸了口靈力凝聚的清新空氣:“隻不過,你就真的不怕賀遠被逼得走投無路,強行出手競奪嗎?”
“這段時間我已對金果仙食坊進行了詳儘的探查,雖然它在曹州地界堪稱首屈一指,然而真正能拿出手的寶物,也就隻有仙香麵包與五行如意麵兩種,其餘皆是些微不足道之物。而在各地市場,多數珍饈美食依舊由外地各大宗門掌控,若要言簡意賅,金果仙食坊的實際收益,並非豐厚,否則賀遠也不會覬覦那一脈的火腿腸煉製秘法。”
聽到靳舟望這番精辟剖析,陸書航頜首讚同:“接著講。”
“因此,我認為,賀遠即便已經將玉輝火腿腸修煉工坊收入囊中,恐怕也無法再將我這一處仙丹煉製坊納入手中。”靳舟望解釋道。
“賀遠在這一行浸淫十數載,你難道不怕他底蘊深厚,財力驚人?”陸書航劍眉輕揚:“你就是要孤注一擲嗎?”
“賭博固然是一方麵,但我已有備無患。”靳舟望低聲透露:“那份交易契約是我親手擬定,其中雖提及轉讓工坊事宜,卻並未涉及我廠內的法寶商標權,更不用提庫存的秘藥及新購入的陣法陣盤。”
“哈哈,原來你在契約之中埋藏機關啊!”陸書航朗聲笑出:“防人之心不可無,正如你所說,賀遠的真實財富究竟幾何,實難預料。”
“話雖如此,但他真要強行奪得我這仙丹煉製坊,對我而言亦無妨。”靳舟望淡然一笑,肩頭輕輕聳動:“首先,我已有卷土重來的計策;其次,我最初的心願已然實現一部分——為孩子籌齊修行續命所需的元晶,現在所需的資金已經有了,捐贈出去,又有何不可。”
陸書航略微一愣,如果說此前在那次聚會之上,靳舟望所說的對於金錢並無興趣隻是場麵話,那麼此刻他才真切體會到,這番話語背後的坦誠真摯。
“你這位道友,我定會視同生死之交。”
“哎呀,大哥,你先前就沒把我當成過自家兄弟?”靳舟望佯裝嗔怒地質問。
“哈哈,你覺得呢?”陸書航說著,轉身走向自己駕馭的飛遁法寶,途中還不忘回頭叮囑:“今日你可是把整個曹州商界的修士都給得罪光了,往後行事需謹慎,尤其要留神陸明。趕緊去看看你的小師妹吧!”
“多謝兄長提醒。”靳舟望淡然一笑,隨後踏入了自己的法寶之內,同時,他手中的通訊令牌也傳來了一陣陣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