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欣撇嘴丟出一句。
自打家裡吃粗糧鹹菜,她的好大嫂每次用飯,比之先前小雞啄食還要過分:不動粗糧餅子,鹹菜碰都不碰,就喝小半碗稀飯。
要說她嬌氣,某人絕對是有過之而不及!
宋嵐沒和秦雅欣一般見識。
站起身,她摸了摸坐在她身旁餐椅上的小家夥的發頂,與他視線相接,微笑說:“你還小,要慢點吃,這樣對身體好。”
許是受軍中將士潛移默化影響,曾經作為貴女的她,不知不覺間變得不拘小節。
就譬如用膳:為免韃子突襲,每到進餐時,速度如打仗,愣是給鍛煉了出來。
但她到底是高門出身,規矩禮儀都是刻在了骨子裡,因此,不管填五臟廟的速度有多快,身上的貴氣和優雅依然存在。
至於吃粗糧難以下咽,這是不存在的!
在軍中,一旦遇到軍糧欠缺,又或是直接斷頓,她和軍中其他將士用野菜、草根,甚至樹皮充饑,不是沒有過。
退一步說,即便沒到吃野菜、草根、樹皮的地步,將士們用的軍糧也沒多好。
像糙米、高粱米,有時候帶殼。
再就是黑乎乎的炒麵和硬硬的乾餅等。
她連這些都能吃下去,且吃得習慣,如今喝這白米粥就鹹菜,搭配粗麵餅子,又如何會矯情得難以下咽?
說實話,宋嵐覺得這個世界的百姓很幸福,雖物資匱乏,但相比起她那個世界的百姓,在生活方便,真得是好太多!
人人平等,男女享受同等權利。
不管是上學讀書,還是出門工作,女子皆和男子有著同樣的機會。
吃的方麵,也比大夏皇朝豐富,同時不用遭受流離失所。
最重要的一點,在他們那,在一些權貴眼裡,視百姓如草芥,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取他人性命!
暗歎口氣,宋嵐很慶幸她攜手邊關將士,曆經七年,終於蕩平整個草原,將草原納入大夏版圖,讓大夏不再受韃子鐵騎威脅,讓邊關百姓不再遭受韃子燒殺搶掠!
回到房間,宋嵐先是環顧一圈,而後她從梳妝台抽屜裡找到一個小鑰匙,接著蹲身從床底下取出一老舊竹編行李箱。
唇角微抿,她猶豫片刻,終開鎖,將行李箱的蓋子掀起。
入目就看到兩個暗紅色雕花木盒和好幾本古樸泛黃的醫書。
在醫書下麵,是三本裝訂好的脈案。
每本約莫兩指厚。
宋嵐拿起一本隨意翻看了下,隻見裡麵詳細記錄著各種疑難雜症的脈象,並注明具體如何用藥,以及用藥劑量。
放下手中裝訂成冊的脈案,她打開兩個雕花木盒中的一個。
十根相同大小的金錠子整整齊齊排列擺放在裡麵。
再打開另一個雕花木盒,宋嵐看到的是一對成色非凡的翡翠玉鐲。
一時間心裡滋味複雜。
合上雕花木盒,又將行李箱蓋子落下,上鎖後放回床底下,宋嵐起身坐到梳妝台前,她的目光落在正前方的梳妝鏡上麵,目光先是一怔,隨之低喃:“原來你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眉如柳葉,五官精致,一雙桃花眸瀲灩生輝,鼻子秀氣高挺,唇紅齒白,膚色白淨,細膩如羊脂玉。
對於這副相貌,宋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原來的她,雖鮮少出現在京中夫人小姐們舉辦的各種宴會上,卻還是被冠上京中“第一美人”的名頭。
也正因姿容過於出色,請命遠赴邊關征戰時,為震懾敵人,連帶著在軍中立威,她女扮男裝,戴上了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