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秦書瀚鼻梁上架著眼鏡,一身高知分子氣質,他忽然間不知想起什麼,隻聽他問:“焱錚可有和家裡聯係?”
“沒有。爸是知道的,焱錚他工作忙,不和家裡聯係,是常態。”
語氣輕鬆,且帶著笑意,很顯然,宋嵐這是怕公公聽到異常,繼而不由得多想。
“也是。”
秦書瀚點點頭,他對宋嵐所言予以理解,畢竟長子的工作極具保密性,就是他這個父親,其實知道得都不是很多,隻知一旦忙起來,彆說主動和家裡聯係,甚至長達一兩年,收不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
一路走著聊著,終於進入林場大門。
當宋嵐看到秦書瀚的住處,心裡要說沒有觸動,絕對是假的。
簡陋、破敗!
土坯房,牆上還掉渣,且屋頂是茅草覆蓋,窗框晃晃悠悠,怕是一陣風吹過,就能掉落在地。
屋裡僅擺放著一張隻有三條腿的長方形破木桌,在木桌兩旁,是兩張搭著一米寬木板湊合成的單人床。
洗漱用具被放在洗臉盆中,而洗臉盆則置於桌子下方。
沒有暖水瓶,現在這天氣倒是好說,等氣溫徹底降下來,不說洗漱需要熱水,單單想喝一口熱的,估計都不容易。
在宋嵐打量秦書瀚住處的時候,秦書瀚已經開始忙起來,隻見他從床底下取出一個布袋子,接著伸手進去,往碗裡抓了幾把黑麵,便打算去茅草屋外麵搭建的鍋灶上做飯。
“爸,你這是……”
察覺到秦書瀚的動作,宋嵐看向對方,禁不住問了句。
“你坐下歇會,爸去給你做飯。”
秦書瀚溫聲笑說:“我昨個摘的野菜剩下一點,等會下鍋裡,你也嘗嘗爸做飯的手藝。”
“爸……你該不會一天三頓都吃菜糊糊吧?”
知道公公在林場八成過得不好,但宋嵐沒想到對方的日子難過到一日三餐,不,怕是一日三餐的標準都達不到,就兩頓飯,用菜糊糊艱難度日。
最重要的一點事,這菜糊糊是用黑麵煮的。
難怪僅一個來月時間沒見,人便瘦了一大圈,可以說臉上基本上沒什麼肉。
眼眶微微泛酸,宋嵐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然,秦書瀚似是猜到她要說的話,笑著搖搖頭,開口:“哪能一天三頓吃菜糊糊,爸偶爾也下點掛麵吃,這不,昨個最後一點掛麵剛吃完,還沒來得及讓人幫著從山下的鎮供銷社購買。”
知道這是對方安慰自己的話,目的不想她擔心,可正因為這樣,宋嵐心裡越發不好受,她說:“這次過來我準備得不充足,下次我來看望爸,給您帶上熱水瓶,再帶些糧食過來。”
“不用不用。
秦書瀚擺手:“爸在這餓不著,你照顧好自個和家裡就好,不用為爸操心,也彆常往這裡跑。”
妻子病故,這事他知道,長子在外忙工作不著家,這就等同於家庭重擔全壓在兒媳一人肩上,作為長輩,他不能幫著分憂,又怎能給她添加負擔?
再者,他不想給小丫頭,和家中兒女帶去麻煩。
是啊,在他心裡,眼前這孩子不過是個小丫頭,哪怕她是他的大兒媳,是家裡的長媳,可她的年齡卻僅比他家老二大兩三歲,沒長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