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翰說到這,他彎腰從床底下取出兩個空點滴瓶,對傅晉珩又說“另外,有這倆點滴瓶在,我夜裡要是冷得受不住,可以給瓶子裡灌上熱水塞被窩,你不必為二叔多擔心。”
“二叔,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會離開這。”
傅晉珩的眼眶、鼻子齊齊泛酸,他嗓音略顯低啞,說“我如今在這邊的紅星機械廠醫院工作,二叔,往後我會常來林場看你的。”
聽到傅晉珩前麵一句話,傅文翰隻是笑了笑,並未接話,可當他聽完後麵一句,臉色瞬間變得嚴肅,問“怎麼回事?”
傅晉珩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見他怔住,傅文翰索性直言“你不是在京城的大醫院工作,怎會被調到這邊的紅星機械廠職工醫院?”
他們叔侄是有多年沒見,但有關侄兒的事他這個二叔還是知道一些,譬如哪年上的大學,又是就讀哪所大學,及哪年大學畢業,哪年參加工作,具體在哪個醫院工作,這些他可清楚著呢!
眼下怎就好端端地調到如此偏僻的地方,且是調到一個廠職工醫院工作,難道侄兒像他一樣遇到了小人?
“二叔你彆急,也彆生氣,其實是我主動要求來這邊工作的,而且是求了我繼父幫忙,才有機會進這邊的機械廠職工醫院。”
傅晉珩安撫傅文翰,他微笑解釋“差不多半個月前,我想著去你家看看你和二嬸,結果聽說……”
停頓片刻,傅晉珩續說“我不清楚二嬸為何會和二叔你離婚,但我覺得二嬸和堂弟堂妹太過於冷漠,他們在你最需要安慰、理解的時候,不顧年夫妻情分,不顧念親情,決然選擇離開你,這讓我心裡很難受。
基於此,我決定離你近一點,好方便照顧你。”
“我不需要你照顧!”
傅文翰沉著臉嗬斥“趕緊走,給你繼父打電話,讓他把你的工作關係轉回原工作單位!”
“二叔……”
傅晉珩說“工作調動不是兒戲,我這剛調到這邊一個星期,你又要我調回去,不說我繼父能不能辦到,單單我自個都不願意。
而我現如今在機械廠職工醫院上班,你在林場有個什麼事,也好和我聯係……”
他口中的話尚未說完,就被傅文翰打斷“我能有什麼事?傅晉珩,你好好看清楚,我還沒到七老八十,老胳膊老腿的年紀,我精神著呢,不需要你就近照顧我!”
“反正我的工作關係已經轉入機械廠職工醫院,你現在不管說什麼,沒用!”
傅晉珩嘴裡小聲說著,手上動作不停,他打開自己拎來的旅行包,取出裡麵給傅文翰買的東西,自顧自說“這次過來我給你帶了一罐麥乳精和一代大白兔奶糖,還帶了條羊絨圍巾和兩雙厚棉襪……”
邊往出取,邊具體報他帶來的東西名稱。
“把你的東西帶走!”
看著傅晉珩把取出的東西全堆在桌子上,傅文翰依然沒給好臉色,不料,傅晉珩這時卻說“為什麼?”
指指桌上放的另一堆東西,其中同樣有麥乳精和大白兔奶糖,傅晉珩看眼傅文翰,說“彆人給你的東西能堆在這,我的為什麼不能?而且我是你大侄子,對方又是哪位?做什麼對二叔你獻殷勤?”
“什麼獻殷勤?”
傅文翰沒好氣說“那是我朋友家的孩子來看我帶的。”
傅晉珩委屈“你朋友家的孩子都能來看你,為何我就不能?二叔,你偏心!”
“我就偏心,你能怎樣?”
撂下這句,傅文翰給碗裡的麵調味,很快,他把麵碗朝傅晉珩麵前的桌子上一放,冷聲說“吃吧,吃了就走人,我可沒工夫招呼你。”
傅晉珩“我不急,我陪二叔說會話再離開。”端起麵碗遞向傅文翰“二叔你吃,我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