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被寧安侯夫人捂著嘴,小聲嗚嗚。
這時,原本已經走遠的齊時又跑了回來,“薑二小姐……”
他還想再掙紮一下,替王爺說句好話,卻不知道馬車裡,母女倆嚇得握緊了彼此的手,臉上是如出一轍的驚恐。
寧安侯夫人!!!我已經說得那麼小聲了,應該沒被聽見吧?
雲卿嗚嗚嗚……我哭得太大聲,被他聽見了?
齊時還一無所知,在馬車外,為自家王爺解釋了一句,“其實王爺沒有傳言的那麼可怕,他將人下獄抄家都是有緣由的。”
雲卿寧安侯夫人!!!
他這是在警告我們,如果敢違背攝政王的意思,就要抄了寧安侯府嗎?
他肯定是聽見了!
兩人臉色蒼白,畏懼更甚。
雲卿死死憋住不敢哭,溫溫柔柔地說道“攝政王光風霽月,是我狹隘了,竟誤信傳言,真以為攝政王……不好,齊侍衛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誤會王爺了。”
齊時放心了,行禮告退。
而雲卿和寧安侯夫人一路上都沒敢再吭聲,就怕被攝政王的耳目聽了去。
齊時回到王府時,閔神醫正在給赫連胤把脈,他便站在一邊,沒有出聲。
好一會兒後,閔神醫收回手,捋了捋胡子,慢吞吞地說道“王爺現今身體並無異常。”
“老夫確實知曉有擅蠱之人,也曾聽說過情蠱。”
“但照王爺所說,您現在所思所想都已恢複正常,那想來就算曾經中過蠱,應當也已經解了。”
“王爺可以回想一下,您恢複正常之前,可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那很可能就是解蠱的原因。”
齊時恍然大悟,難怪王爺之前那麼不正常,薑雲嫣和五皇子那麼不清不楚的,他都沒有想過解除婚約,原來是被情蠱控製了啊!
赫連胤撐著額頭回想了一番,說道“看見一姑娘,突然心生歡喜,想娶回家逗逗,算嗎?”
聞言,閔神醫一臉疑惑不解,“怪哉!老夫隻知情蠱可讓人生情,莫非,這情還能殺蠱?”
“王爺,您容老夫回去好好琢磨一下。”
赫連胤倒是不甚在意,反正情蠱解了就行,至於下蠱之人,左右不過是那幾個人,查查就知道了。
閔神醫走後,赫連胤才看向齊時,問道“如何?”
齊時高高興興地說道“薑二小姐收下玉佩了,她還說您光風霽月呢!說她以前誤會了王爺,以後再也不會了。”
赫連胤轉動著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嗯”了一聲,神色沒什麼變化,隻是說道“把齊鶯召回來,以後就讓她跟著王妃吧。”
收下玉佩的薑二小姐回府就鬨了起來。
發脾氣把房裡的東西砸了一番後,又抱著寧安侯夫人哭訴,“娘,薑雲嫣那個賤人害我,你要為我做主啊!”
寧安侯夫人冷聲道“放心,那小賤人自己衝撞了攝政王,被掌了嘴,斷了腿,有她的苦頭吃。”
“她膽大包天,自作主張想要解除婚約,卻沒想過一個不好可是要牽連整個侯府的,現在你爹肯定也還在生氣她的胡鬨。”
“就算我忙著安撫你,一時顧不上她,讓她耽誤了醫治,你爹也不會多加怪罪的。”
“如果落下什麼病根,那也是她自找的。”
雲卿抱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娘,還是您最疼我。”
“娘,我不想嫁給攝政王,他娶我肯定是為了報複薑雲嫣,我會被他弄死的,嗚嗚……”
“我和薑雲嫣又沒有什麼姐妹情,他折磨我也報複不到薑雲嫣啊,我好冤枉……”
這事寧安侯夫人是真沒辦法,隻能抱著她心疼地掉淚。
不過她到底是不忍心看著女兒就這麼跳進火坑,於是又跑去和寧安侯哭了一場。
然而陛下賜婚,寧安侯也不可能抗旨。
於是,氣惱的寧安侯夫人最後隻好在寧安侯麵前,給薑雲嫣這個罪魁禍首瘋狂上眼藥,出出氣。
她把薑雲嫣惹怒攝政王被打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然後開始憂心寧安侯府會不會被攝政王盯上,擔心寧安侯在朝堂上會不會被攝政王為難,又自責自己這個做母親的沒有把薑雲嫣教導好。
端的是溫柔賢惠。
到最後,又說到了雲卿嫁去王府也不知道會受到多少折磨,默默抹淚。